太史慈冷哼一声:“袁本初在诸侯同盟时,自己没有带多少人,打起仗来却慷慨得很,好像为国为民在所不惜的样子,却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结果他的重兵都集结到我青州平原郡,身为同盟军的盟主,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若是不防着他,只怕我今天已经是阶下囚了。”

曹操默然半晌,笑道:“不说袁绍,时至今日,袁绍对时局还有什么影响?”太史慈点头笑道:“孟德兄说得对,不过我听说袁术现在正盯着我的二舅哥刘繇的地盘,袁绍在背后是极力支持,这事情若是有袁绍参与的话,还真不好办呢。”曹操闻言,瞳孔一收缩,看着太史慈道:“子义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只曹操一个反应,太史慈就知道曹操果然正打算向南方发展自己的实力,否则绝不会这般在意。

太史慈笑了笑,没有回答,曹操见状,摇头失笑道:“愚兄糊涂了,这人世间真的很少有能瞒得过你太史慈的。否则当年袁谭就不会败得如此凄惨了。”太史慈淡然道:“这件事情先不说,目前长安之行才是麻烦。”曹操闻言一笑道:“子义不妨说来听听。”

太史慈沉声道:“我才不会像袁绍那样把别人当成是傻子,今次朝见皇帝的主张虽然是我发出的,但是形势却和当年诸侯会盟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战场变成了外交场,大家的利益分歧仍然存在,这次各个诸侯的使者齐聚长安,只怕是各有目的。我说的没错吧,孟德兄?”

曹操对太史慈的问话避而不答,却目光闪烁,看着太史慈道:“子义难道发现了什么事情?”太史慈看了看曹操,知道自己一番话说到了曹操的心里,看来曹操今次来长安还真是有十分隐秘的事情,而且不能告诉自己,笑着把自己在半道上遇见袭击的事情告诉给了曹操,听得曹操脸色阴阳不定,不知道这三国第一枭雄心里在想些什么,太史慈看着曹操笑道:“这先不说,孟德兄知道徐州刺史陶谦拔曹豹的女儿送给董卓事情吗?”曹操闻言失声道:“什么?”终于曹操的脸色不受控制地巨变起来,显然在这三年间,曹操和陶谦之间发生了许多事。

太史慈的话就是点到为止,而且陶谦这么做未必有针对曹操的成分,只怕还是防止自己的扩张居多。至于曹操如何去理解这件事情和采取怎样的行动,这事情太史慈就不管了,看来曹操现在和陶谦很不和睦。若是这样的话,通过曹操的手去害害陶谦,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曹操的兴致大坏,便站起身来告辞,显然是心事重重,要回去想一想。太史慈很想问一问曹操这次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长安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还是忍住了,因为曹操是不会说的,就像曹操没有问自己为何要亲自来长安一样,毕竟交情是交情,立场是立场。

送走了曹操,太史慈突然发现自己清闲下来,想一想也是,自己现在在长安,又非是在冀州,哪里有那许多的事情要做?而且自己的身份不过是青州的一个小小的使者,虞翻的名字更是不为世人所知,当然无人打扰了,只是一旦忙惯了突然停下来,太史慈还真是不习惯呢。

曹操走后,太史慈偷得浮生半日闲,独个儿在蔡邕的大宅的院落园林间漫步,在心中盘算着此次长安之行的前景,一时间心乱如麻。

表面看起来真是一团糟,首先就是如何把汉献帝偷出来带走的问题,按照计划,当然是弄死董卓,然后带汉献帝离开,问题的关键是自己如何出长安城的城门,要出长安城的城门,自己就必须先要控制长安,但是若是可控制长安,自己还费什么劲儿要把汉献帝偷出去啊,长安本就是极好的都城地点,而且自己在长安的实力根本不足以达到此目的,要从三州调兵的话,更是不可能,因为三州的军队各有用处。

其次的问题就是即便自己有机会带汉献帝走,这个汉献帝也未必会听自己的话,的确,事情到了紧要关头,自己当然可以动强带走汉献帝,问题是现在怀着同样目的的人还有刘备,而且看样子汉献帝和刘虞的儿子刘和的关系十分的亲密,汉献帝跟刘备走的可能性倒是很大。最关键的问题是,刘和在朝廷内为官,在长安定有周密的布置,若是想要带着汉献帝神不知过不觉得出长安,那希望真的比自己要大很多。

再就是其他诸侯使者的问题,这帮人现在是各怀居心,而且目的不一,很有可能会破坏自己的大事。刘备和陈登倒也算了,眼前的这个曹操实在令人头痛,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到长安来干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吗?他没有哪个实力,而且比起自己来,曹操更没有希望带走汉献帝。可是曹操偏偏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曹操哪里会去做?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令曹操不惜得亲身冒险,化装到长安来呢?

还有在朝廷方面大臣的动向也是一个问题,按照徐庶的说法,司徒王允现在这么悄无声息实在是不对劲儿,看上去还真有点高深莫测。

最后还有一个贾诩的问题,历史已经不一样了,贾诩过早的浮出了水面,而且已经引起了李儒的关注,现在李儒这般针对张济、张绣,显然有贾诩的原因,面对挑衅,毒辣深沉的贾诩肯定会不甘寂寞的,在这纷乱的长安中,贾诩到底会走出什么事情来,实在是谁也说不准。

太史慈想的头痛,一阵清风吹来,看着园中姹紫嫣红的鲜花,太史慈的精神为之一振,不管怎么说自己在长安还是有一些优势的,至少今天自己在曹玲的心中埋下了搅乱长安的种子,而且自己手下的五千特种精英在关键的事情定可起到奇兵的作用,又有蔡邕这大儒作内应,在宫廷中,自己更顺利地安插了史阿作汉献帝的帝师,若是计划周密,安排得当的话,自己成功的把握还是蛮大的。只是太史慈不希望硬碰硬,若是到了城外,有精于野战的特种精英,自己自然不怕,若是在长安城内部和对方硬碰硬起来,那就得不偿失了,算算看,己方虽然实力强大,有自己、赵云、许褚、史阿这四个顶级高手,可是对方也有吕布、张绣、华雄、张辽四人胜负很难说,至少一个吕布就令所有人头痛,至于说到次一级的将领,自己则只有徐盛和武安国两人,徐庶有些本事,只怕也没有徐盛厉害,对方则是卧虎藏龙,而且自己还要带着汉献帝和蔡氏父女离开,若是不能及时出城,那后果不问可知,可是偏偏自己又无法保证自己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现在唯有想办法分化这些人,令他们分崩离析,这样一旦要硬碰硬的话,阻拦自己的敌人也不会太多。仔细想一想,其实要分化敌人的目的似乎并不难达到。

“太史将军好雅兴,竟会独自一人在这里散步呢。”一把动人的女声传来,太史慈清醒过来,转过头来,循声望去,却见蔡文姬飘然而来,只见蔡文姬今天垂着燕尾形的发髻,头戴步摇,身穿素白的罗衣长褂,那下摆处还别出心裁的印有淡雅到极点的朦胧轻墨山水,尤其走动间垂在两旁的一对轻纱缥缈的广袖,随风轻摆,在万花丛中不沾片叶的好似蜻蜓点水而过,更衬托出仪态万千的绝世姿容,姿态优雅高贵得有若由天界下凡来的美丽仙子。这一身打扮把蔡文姬那种超乎尘世的仙逸之美烘托到了极致,看得的太史慈眼前一亮,不由得心中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