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玲点头,其实太史慈的这番话已经说得非常露骨了。太史慈表面上非常镇定,心中却在不住地发虚,刚才那番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吗?简直太卑鄙了。不过看了看曹玲已经渐渐开朗的脸,太史慈心中这才舒服了一些,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即便是自己不说,只怕这曹玲早晚也会这么做的。正想着,曹玲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微笑道:“先生和我说这些话就不害怕吗?”

太史慈笑道:“鄙人有什么可害怕的?鄙人又没有叫曹小姐图财害命,说了这许多还不都是都是为了曹小姐好?”

曹玲看着太史慈笑道:“是吗?不过我记得虞翻先生乃是青州太史将军的使者,难道就没有这方面的原因吗?”

太史慈闻言一惊,心道好厉害的小丫头,表面上却先木无表情的哈哈一笑道:“曹小姐这番话真好笑,若是我真的为青州的利益出发,我应该极力的破坏这件事情才对,更应置小姐于死地,这样一来,我青州将会少很多的麻烦,哪里会交给你方法,要你去获得董丞相的欢心乃至位小姐寻求后路?天底下有这般道理吗?哼!话又说回来,我青州兵强马壮,怕过谁来”曹玲一见眼前的“虞翻”急了,连忙笑道:“虞翻先生,是小女子失礼了。还望多见谅。”太史慈一挥手,表示毫不在意,自己却心中暗喜:他早就知道这结果,曹玲虽然会觉得自己帮助她有一点突然,却绝不会想到自己为什么这般做的真实目的,可以说,自己在曹玲的心中安下了一颗美人计的种子。只等它发芽了。

正这时,赵云却匆匆而来,站在亭外道:“虞翻先生、曹小姐,陈大人和曹豹将军已经从密室里出来,正在询问丫鬟曹小姐到哪里去了呢。”曹玲闻言,连忙站起身来,向太史慈和赵云告别,才出了亭子,想起一事,转过身来对太史慈感激道:“谢谢虞翻先生,他日曹玲若渴得偿所愿,定会好好报答虞翻先生的。”言罢,深深看了太史慈一眼。便转身要走。太史慈叫住她,笑道:“其实小姐也不要怪罪你的父亲曹豹大人,她真的很疼你的。”曹玲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幽幽道:“这个我知道,不过他还是不了解女儿家的心事。”言罢转身而去。

太史慈看着曹玲远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招呼赵云来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把自己和曹玲刚才说的话简单地说了一遍,听得赵云皱眉沉思,显然是没有想到曹玲竟是这样的人,自己被她的幼小年龄和清纯的外貌所打动以为她只是个被家族利益牺牲的可怜女孩儿。

过来好一会儿,赵云对太史慈沉声道:“主上,这个曹玲会不会看穿我们的企图?”太史慈摇了摇头道:“子龙多虑了,曹玲毕竟是个小女孩儿,还想不到那么多,若是换了张夫人的话,那还差不多。”赵云皱眉道:“可是主上就不怕曹玲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他的父亲曹豹知道吗?那个陈登可不是吃素的。”太史慈摇了摇头道:“子龙不必担心,刚才曹玲走的时候我故意提起她的父亲就是为了试探她和她父亲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看来曹玲对她的父亲心有怨恨,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曹玲是绝不会和她父亲说今天的事情的。”赵云闻言,点头称是。

太史慈又道:“即便曹玲把这件事情和曹豹说了又如何?以曹豹的智商是绝对想不到我们要利用他的女儿施展美人计这一点的,而且曹豹和陈登一直不对付,这件事情曹豹绝对不可能厚着脸皮向陈登请教,只要陈登不知道,我们还怕什么,而且我看曹玲也没有时间说了吧?董卓好色,见到曹玲这种档次的美女只怕马上就要收入房中,哪里还会给曹玲和曹豹说话的时间呢?”赵云闻言微笑起来,显然同意此点。

太史慈看了看天色,笑道:“我们也回去看看吧,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曹玲现在正在施展美人绝技吧?”言罢和赵云站起身来。走出亭子,才走了不远,太史慈想起一事,猛地一回头,就看见在万化的影印中,小亭的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凤仪亭。不会吧?太巧了。

当太史慈和赵云施施然走进刚才的大厅时,就看见了精彩的一幕。曹玲正在向一个胖子撒娇,那样子说不出的动人,而那胖子则差点流出口水来,显然是被曹玲这刻意的撒娇弄得大晕其浪。太史慈当然知道这胖子就是董卓,原来早就见过。几年不见,这董卓明显比原来更胖了,而且日渐苍老,而且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看来不被吕不杀死也是命不久矣。想到这里,太史慈朗声长笑,大踏步地向董卓走去,身后的赵云可不会像太史慈那么会演戏,眼中一片厌恶之色,唯有深深把头低了下去,不去看董卓,前面的事情自然完全的交给太史慈去应付。

董卓见太史慈走了过来,站起身来,呵呵笑道:“这位就是青州来的使者虞翻先生吧?老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太史慈逊谢,又为董卓介绍赵云,董卓闻听赵云之名,那混浊的眼中掠过精光,沉声道:“原来是赵云赵子龙!老夫听我儿奉先说过,赵云将军乃是难得的高手,自和同盟军之战后,奉先就念念不忘赵将军的枪法,待会儿奉先来此后,若是看见赵云将军,定会欣喜异常。”

赵云心中大骂,口中却只有勉强答应,又是一番客气,太史慈和赵云这才坐下。太史慈对面是陈登,陈登的下首乃是曹豹,陈登的脸上不露半点喜怒,曹豹此时却是洋洋得意,显然是因为自己的女儿的原因。

太史慈和赵云当然看得出来,因为董卓现在的一双眼睛完全落在了曹玲的身上,对其他人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应付着。而那曹玲却装作全不明白董卓的目光中的**,更天真的回答着董卓那些一语双关的淫荡问话。

看来陶谦的策略相当成功,太史慈心中冷笑,不过这有如何?曹玲的心中已经被自己播下了种子,现在陶谦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罢了。

坐不了多一会,太史慈和赵云便提出告辞,看样子今天动作是不会再提问自己任何事情了。表面上看,自己似乎是白跑了一趟,但其实收获却很大。

有了曹玲,看来自己的计划要实现似乎并非是什么难事。

才回到蔡府,却见徐盛匆匆迎来,见到太史慈,先看看站在一旁的一些蔡府的士兵,向太史慈一打眼色道:“虞翻先生,徐州使者鲍信大人派来使者,说是有事情要找虞翻先生。”

太史慈闻言,大喜过望,连忙大踏步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才推门进去,却见一个身材稍胖的人站在一幅画的前面静静欣赏,听见太史慈的脚步声,此人转过身来道:“子义,想得愚兄好苦!”

太史慈上前一把抓住了这人的衣袖,笑道:“孟德兄,好久不见。”原来竟是曹操。

太史慈与曹操两人相视大笑。

大笑声中,两人坐下。太史慈看向曹操,心生感触道:“孟德兄,自同盟军散后,你我已有三年时间不见了,现在回忆起来,当真是恍如昨日呢。”曹操长叹一口气道:“说起诸侯同盟时候的事情,当日若不是子义派兵救援,只怕为兄我早就命丧黄泉了。”太史慈一摆手笑道:“孟德兄说的哪里话来?自从临淄相会,我们一直并肩作战,在洛阳,在诸侯大会上,皆是如此,今天你我兄弟齐聚长安,当然要大展身手了。”曹操当然知道太史慈的意思,哈哈大笑道:“还是子义了得。居然制造出种种烟雾,天下人都以为子义现在还在冀州操劳,谁能想得到子义却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使者虞翻。”太史慈笑道:“孟德兄才是厉害,竟然敢只身来长安。简直未视董卓如无物。”

曹操闷哼一声道:“董卓算什么东西,只是无知短视之辈,先错在废立皇帝上,又错在霍乱百姓上,退守长安又不思进取,放纵属下肆意胡为,我看日后这董卓绝对是不得好死。”太史慈点头道:“孟德兄此言精辟,大有道理。”曹操恨恨道:“可惜奸贼不能亲死我手。”

太史慈笑道:“说到这个,若是当日大家在诸侯同盟上可以同心协力的话,只怕董卓早就身死多时了,哪里还会有今日这许多麻烦?”

曹操点了点头,好像想起一事的样子,看向太史慈道:“子义,有一件事情我定要问你,否则憋在心中实在难受。”太史慈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得大感奇怪,连忙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孟德兄请畅所欲言。”曹操点头道:“我只是不明白一件事情,为何当日在诸侯同盟的时候子义的军队会是缓慢进军,而且吕布的军队在撤退的时候会有‘谢太史将军送行’的话语,我当然知道子义不可能和董卓奸贼勾结,但是子义当时有太多的引人疑窦处,这三年来我始终想不明白,看了子义三年来的作为,更加糊涂,今天子义一定要给我一个答案。”

太史慈听了心中温暖,知道曹操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以曹操的性格,很少会对人幼直言相向的时候。今天曹操能够把自己心中的疑问提出来,那就证明两个人的关系还有挽回的余地。说实话,太史慈在刚刚见到曹操的时候当然十分欢喜,但是却更多的是考虑曹操此来的目的,要知道现在在长安,自己和曹操的身份都是见不得人的,既然大家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到长安,显然是各有目的,现在既然彼此发现了对方的身份,唯有携起手来方是上策,曹操若是只想要利用自己,原本没有必要提及过往,而且语言还如此的直率,这种话只有非常要好的朋友才会去说。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我知道孟德兄的意思了,其实非是我太史慈别有居心,实在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之耳。”

曹操看着太史慈,沉声道:“子义请细说。”太史慈脑筋大动,那并非是要编造谎言来骗曹操,而是因为事情太多不知从何说起,好一会儿,太史慈才道:“在我解说之前,我想请孟德兄先回答一个问题:战国时期,为何关东诸侯会和纵失败?”曹操没有想到太史慈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不过这答案他早就烂熟于心,笑道:“那还用说?各个诸侯间各有各的利益,难以真正的合作。”才说完,曹操身躯一震,看向太史慈,半晌才道:“原来这就是子义的苦衷?”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孟德兄明白就好,当日参加诸侯同盟的时候,我和孟德兄一样豪情万丈,可是最后的结果如何呢?袁绍的行为大令人失望了,我不知道袁本初到底是为了天下,还是为袁氏家族,或者是为了他自己。”

曹操苦笑道:“这还用说吗?我们去讨伐董卓,袁绍却先要弄个皇帝出来,想要让刘虞当皇帝,若是说这是为了大义,倒也罢了,毕竟有个皇帝我们也是师出有名,但是在往后我可就看不明白了,坐观洛阳大火,三个月不进军,又坐视鲍信兄孤军深入,我出兵后更是不闻不问,后来和吕布军交战的时候,更是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便贸然进军,结果弄得同盟军损失惨重。我早知袁本初的心里只有他自己罢了。”

太史慈冷哼一声:“袁本初在诸侯同盟时,自己没有带多少人,打起仗来却慷慨得很,好像为国为民在所不惜的样子,却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结果他的重兵都集结到我青州平原郡,身为同盟军的盟主,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若是不防着他,只怕我今天已经是阶下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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