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忙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姿势,道:“公子远来便是客人,快请坐下。皓月上茶。”

皓月“哎”了一声,便去取茶水。

张汝舟一甩手,将扇子打开,轻扇了两下,便道:“昨日与李小姐相谈未得尽兴今日登门拜访,还望一谈啊。”

陆德夫满脸冰冷,道:“张汝舟还能谈什么?党争?除奸?还是将新党一网打尽?”

陆德夫一收扇子,道:“哎呀,德夫兄这样说汝舟可是太冤枉了。汝舟怎么能挑拨离间呢?朝政之员众多,关系复杂,谁说得准是哪一边的,不能胡乱冤枉人。”

陆德夫很是不服气地“哦”了一声,声音颤抖,又道:“听你说来好像是我的不是了。”

李清照在一旁看得真切,一种低沉感上了心头,两位都是自己的好友,这般针锋相对,让自己这个做主人的怎么办?

李清照愁着,脸也皱了起来,皓月看到李清照的脸,又看着两位公子的表情,便欲转移话题,道:“小姐新作,两位公子可否一赏啊?”

张汝舟将扇子提起,一拍手,道:“好啊,李小姐的词那是令我们太学府的学生痴醉啊,婉约派今后怕是以李小姐为主了。”

“哦?”陆德夫脸上狰狞,问道:“那汝舟公子今日怎么不去太学府,来这里干什么?”

张汝舟故作愧疚道:“汝舟贪心外面的世界,每个月请上几天的假也是众人皆知的,昨日与李小姐一谈,甚为欢喜,今日犹觉未尽,便来找李小姐了。”

陆德夫故意将声音压低了道:“是吗?”

皓月忙道:“好了好了,二位请听皓月吟诵。”

说罢看了李清照一眼,见李清照也正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皓月便挺起胸膛,道:“

点绛唇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是慢,声音也尤其大,读者意犹未尽,听着也是融入其中。

陆德夫听罢,忙笑道:“这是小姐见赵德甫时的场景吗?”

张汝舟犹豫了片刻,便道:“小姐的词作得好啊。”

李清照一听,便觉得有意思,想要考考二位,便问:“哦?二位公子有何高见?”

陆德夫道:“莫怪德夫多嘴,赵德甫将他来见小姐以及被恩师赶出李府这事与我说了,德夫因此猜测这是小姐写赵德甫的吧。”

李清照莞尔,微微点点头。

张汝舟也忙道:“李小姐痴心,这在众多女子当中堪称典范啊。《诗》云: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李小姐幸福的日子不远了。”

陆德夫听言便变了脸,道:“你的意思是说赵德甫是那朝三暮四的小人了?”

李清照忙拦道:“公子莫急,莫急,都没有恶意的。”

陆德夫低头自觉有愧,道:“德夫今日来找李小姐,结果在小姐闺房中失尽了学生的礼节,小姐恕德夫直言,请与张汝舟远些。”

张汝舟很是愁苦道:“你……”

陆德夫也不看张汝舟,仍道:“德夫告辞了。”

李清照道:“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