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已经没知觉了,只是平静的听着老大的叙述,许久后对他说:“在哪儿办婚礼?”

老大被我打岔打的有些茫然:“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就直接跳了话题?你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听到了。”我回答的无比冰冷无情,老大噎住了。

“看样子,你是真的不在意,是我想多了。”老大接着叹了口气。

我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不想他知道。

他的婚礼我突然不想去了,托人送红包去就好。

“崔洋洋,听我一句,不要这样折磨男人,男人只是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心都是肉长的……”

“勒锋。”我叫了老大的名字,他愣住了。

“好好过你的生活,就当崔洋洋已经不在了。”我说罢挂了电话,手颤抖的连手机都快要拿不住。

我又少了一个能联系的人。

只有我自己知道,要做到这么绝情,需要多大的决心。

我心口疼,接着毒瘾就犯了,这一次越发的严重,因为我精神没有了支撑,自己都想放弃自己,现在也就是我身边没有针和毒,不然我一定会复吸。

我痛苦的用牙签狂扎着自己的手臂,像是要死的鱼一样的在地上翻腾打滚,眼泪决堤。

即便这样,我还是不能忘记老大说的那些话,它们早就已经幻化为具体的场景,在我脑子中像是被设置了循环键,不停的回放着。

我知道中东的雨,总是突如其来的倾泻而下,大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我痛苦的坐起来,抱着自己的心窝,将头抵在地上,蜷成一团,可我就是无法说服自己,不再进行这样的自我折磨,不再对季天青进行如此的折磨。

女人这种生物,狠起来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可我一想到电话那边念姊的哭声,我原本已经软化的心就又会硬起来,不管怎样,阻止我救念姊,我都不能原谅他。

老大的婚礼结束后一周,我才将红包送到了他家的信箱里,我知道如果他见到我,肯定又要咆哮了,依然是那个想法,今日事今日毕,自此之后,我可能和崔洋洋的过去要彻底说再见了。

看电视的时候知道国际新闻,我们车队曾经停留过的那片土地又发生了激烈的交战,我开始担心曾经和我关系还不错的几个库尔德人。

孤身一人重新办理签证后去了土耳其,其实涉外签证的工作人员都建议我最好不要在现在这般紧张的局势下去那里,可他们也不能左右我的决定,只是给了我很多在国外联系相关救助单位的方式。

我没有在土耳其长期逗留,想尽办法又去了叙利亚,没有老大他们,路程显得异常艰难,但混做难民一起流窜居然也可行。

我藏着一只相机,一路上拍了很多的照片,储存卡满了一张又一张,却还是觉得无法将这里所有的凄凉和可怕表示清楚。

之前拍过汽车爆炸的那个地方已经被恐怖分子占领了,不管我用什么办法也不可能再接近。

而在我离开的时候,认识的那些库尔德人,有一半已经在战斗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