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是潘多拉的盒子,不能随便打开,既然都已经删了700多封了,删这一封也没什么困难,可手指总是在即将点击删除按键的时候犹豫。

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催促着我,告诉我不过就是看一眼,没什么大不了。

我只能顽强的和心魔对抗。

我将电脑放在茶几上,缩在沙发上看着那封邮件,十分钟后,我收到了来自风间的邮件,几乎以十分钟一封的频率发进来,我也算知道那700多封是哪里来的了。

我终还是将所有的邮件删除了,同时也将心删空了一般。

我看着被我做成电脑桌面的那张女人手的照片,虽然忍着不想,脑海中还是不停的蹦着,季天青若是看到了这张照片,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个死去的女人给了我一个消失的契机,我就不该再次出现,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任性,更是伤了所有人的心,但这是我能给季天青最温和的报复了。

一个宁可炸毁船只都不肯给我救女儿机会的男人,我就算是再爱他,也无法没有心结的站在他身边,更不可能不还击。

我报复习惯了,哪怕只是顶嘴,也一定不想落了下风。

党青的假期结束了,在她回日本之前,我告知她了所有一切缘由,并且告诉她,对于我还活着的这个秘密,无论如何都要保密。

党青心里很堵,但我知道她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不会说。

我在意大利又住了半个多月,甚喜欢佛罗伦萨,更喜欢这里高大卷发的英俊男人。

虽然,也只是看看罢了。

签证快到期了,就算是再不想,也得回国。

我账户里的钱开始成几何倍数增长,我知道,这是东京地产项目的缘故,每想到这个,我就会想起季月明,想到最后一次在日本,他眼神微凉的望着我,手里紧紧攥着拐杖的柄,就算如此,嘴角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我突然有点想见他,很想知道他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可我怕,怕他很可能已经不在了……所以对我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我回到国内。下飞机时已经是后半夜,北京也下雨了,雨水浸润着大地,也凸显着落寞。

同飞机的所有人几乎都有人接,就算是独自出行,也订好了车。

而我,连想去哪儿,能去哪儿都不知道。

胡乱打了辆车,告诉司机送我去家交通比较便利的宾馆,师傅也是个健谈的人,一路上用京腔给我扯了半天家常,察觉我一句话也不说,他说的也没意思了,索性开了收音机听京剧。

他也是个为城市经济建设出力的好市民,将我直接送到了盘古,逼格甚高。

终于能将手机正常开机的时候,老大的消息潮水般袭来,有图片也有信息,我觉得我是爬不完楼的,消息闪的很快,其中几张照片我还是看到了。

大雨中,有个人痛苦的趴伏在地上,我不知道老大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拍的这张照片,又为什么要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