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风缭乱她的发,夹杂刺骨的寒意从颈项上拂过去,令她周身寒毛倒立。

冰冷坚硬的栏杆硌在腰杆处,直疼得沉锦皱起眉,她心中又惊又慌,慕容弋这副样子太吓人,他审视她,目光幽冷。她丝毫不怀疑他会松开手,任她直直跌入太液池。

此时的情景对她极不利,他怒意恣生,她的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如果真的落入水里,恐怕这回再没有上回的好运了吧,他势必见死不救,说不定还会盛怒之下一并将宁毓和寿儿她们处死……

不行!她死了没什么,却绝不能连累宁毓她们,不能连累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沉锦眸光微闪,唇角强自浮起一个笑容,竭尽全力才能稳住自己的声音不发抖:“君上别这样,您吓到臣妾了。”

慕容弋微微眯了眯眼,眸子里寒光乍射,“皇后方才不声不响到朕身后,想做什么?”

她眨了眨眸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臣妾并不想做什么。”

他冷笑,“皇后双手并出,大有拼尽全力之势,若非朕有所觉,恐怕这会儿已经在太液池里喂鱼了。”

她急了,搜肠刮肚地寻理由。然而人就是这样,越是紧迫的时候,脑子越不好使,她急得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一片,说出一句话来:“其实、其实臣妾伸出双手,只是……只是想抱抱君上而已。”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令慕容弋面色一滞。他垂眼看沉锦,她被他禁锢在栏杆上,仰面半躺,夜风中她发髻凌乱,耳后碎发肆意飞扬,她的一双美目定定看着他,眼神坚毅而倔强,愈发显得眸光潋滟,明艳不可方物。

她生了这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他看一眼几乎晃神。即使心中清楚地知道她在说谎,他仍旧有一刹的震动,薄唇微抿,将她从栏杆上一把扯了起来。

那股力道极大,沉锦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扑上去,他在身前长身玉立,半分要避让的意思都没有,她就这么直冲冲撞进了他怀里。

今上身形高大挺拔,她的鼻子碰上硬邦邦的胸膛,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面红耳赤,脚下的步子踉跄着往后退,一面道,“臣妾失仪了……”

她要躲,他偏要步步上前。慕容弋朝她走过去,她慌乱不知所措,节节倒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凉的亭柱,方知退无可退。

他仍旧不肯善罢甘休,脚下的动作不停,她惊骇地瞪大了美眸,眼睁睁看着他同她的距离一寸寸缩短。他笑了笑,双手撑在她两侧,曼声问她:“皇后不是要抱朕么?”

抱……抱他?

她先是不明所以,未几反应过来,不禁生出种一头撞死的念头。方才说什么理由不好,居然自己给自己挖个坑,真是傻得无药可救!

沉锦懊悔不已,他却好整以暇,垂眸看着她,分明一副等着她投怀送抱的姿态。她别过头,内心天人交战,好半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来,双臂缓缓抬起来,绕过他的腰身将他松松地环住。

她的动作带着不加掩饰的防备,即便是拥抱也显得生疏。她觉得煎熬,他心中却狠狠一动,娇小温暖的身子贴上来,柔软的触感,馨香的气息,阔别多年,再度品尝时仍旧让人*蚀骨。

他眼底柔和下来,双臂一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这个举动令她始料未及,她皱眉,被迫同他密切相贴,被迫迎接他的所有。他的大手轻轻地覆在她的背脊上,顺着柔滑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下抚,她双颊似火烧,想要推他又不敢,只能硬着头皮承受。

忽地,那只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游移,居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架势……沉锦大惊,几乎是想也不想便卯足了力气将他推了开。

慕容弋没有防备,重台舃朝后移了移,再去看皇后,她气息不稳,两颊泛红,眸子看着他,里面带着惊惧与嫌恶。

那一丝嫌恶刺痛他双目,同时勾惹了压抑了不知多久的怒火,他面若冰霜,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嘲讽:“皇后这是做什么?欲迎还拒么?”边说边上前,将她狠狠压在亭柱上,身子肆无忌惮地贴上去,同她紧紧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