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李岱因为旅途鞍马劳累,已经熟睡了,裴三娘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担心儿子的安全,思念儿子,听说儿子出任碎叶兵马使,更让她心揪了起来,她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儿子?

她一侧头,见丈夫睡得正熟,还微微打鼾,她心中一阵气苦,一脚把丈夫踢醒了。

李岱睡得迷迷糊糊,嘴里嘟囔道:“娘子,我太困了,明晚再说吧!”

“你在想什么呢?我在担心儿子,我打算过两天就去一趟碎叶!”

李岱吓一跳,困意顿消,连忙劝道:“碎叶远在万里外,可能还要爆发战争,你若去了,肯定会拖邺儿的后腿,让他没法全力以赴!”

知妻莫若夫,李岱知道如果坚决反对妻子去碎叶,很可能会适得其反,明天一早她或许就不辞而别了,那么就换一个说法,你去了会拖儿子后腿,影响儿子事业。

果然,裴三娘听说会拖累儿子,她又犹豫起来,心中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哽咽起来,“我们母子分开时他才十四岁,现在他已经十六岁了,难道非要等到他二十几岁我才能见到他?邺儿可能都不认识我了。”

李岱连忙把妻子搂在怀中,低声安慰道:“不会等到二十几岁的,最多一两年吧!父亲说,邺儿还要回来向天子交差,估计明年他就会回京一趟。”

“他回京了,我们又不在京城,怎么办?”

“我会向父亲打听清楚消息,到时邺儿回来时,我们也请假回来一趟。”

裴三娘心中舒服了一点,“夫君不是在哄我吧?”

李岱拍拍她肩膀,“我保证,大不了我们就路上辛苦一点。”

“好吧!”

裴三娘心中有了期盼,胸口的郁闷也舒服了很多,她重新躺好,对丈夫道:“夫君休息吧!明天伱还要准备述职,我就担心杨国忠会不会刁难你。”

“不会,现在是韦相国执政事笔,我是向他述职,我为什么选这个时候回来,就是为了避开杨国忠。”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不想那个吗?”

李岱心中一惊,“哪个?”

“就是那个!”裴三娘踢了丈夫一脚。

“哦——”

夫妻二人又悉悉索索片刻,两人便沉沉睡去了。

次日一早,李林甫得到宣召,匆匆来到了御书房,躬身行礼道:“老臣参见陛下!”

李隆基微微笑道:“李相国不必多礼,请坐!”

“谢陛下!”

李林甫在一旁坐下,片刻,其他四个相国都陆续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