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招惹万俟晏,没说不招惹他刚娶的夫人!可逗着逗着,他觉得沈银秋挺好的。想想,万俟晏黑的没边,沈银秋嫁给他才更危险,指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算计了!她的琴艺这么好,人也要好好的才对。

他这般出神,落在长公主眼中就有些担忧了,长公主慈爱与严肃并重的跟他说道:“晟儿,不管他如何你都不要动手,万般有娘在。”

“娘,你且放心我,您也知晓他的身体情况,千万不要气不过乱来,父亲会不高兴,皇上又对父亲很看重,到时夹在两者之间,皇上不会好办。”不好办就会心生郁气,总得来说对他们没有好处。

不管她娘身份是多尊贵的长公主,若被人查出身为嫡母残害嫡长子的事,总归是站不住脚的。

提及皇上,长公主也是眉目一沉,“上回皇上不知从哪得来的情报,明里暗里的敲打了我好几次,言下之意也是如此,这个世子活不了几年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忍了这么久何不忍多一两年,到时爵位还是会落在你身上。”

万俟虽是长公主之子,侯府的二少爷,然而身上还是没有爵位的。只是出身高一些遮蔽了这些本质。严格来说,和其他的公子哥也没有太大区别。他对继承爵位这事,说不上有多执着,只能说这始终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不奇怪她娘那般霸道的人不让他去长安院,这大概是有种你不准我去,我还不稀罕的感觉。每个人的脾气都不一样,若是他没有发那个毒誓,依他脾性,绝对是你不让我去,我就偏去。

母女俩关上门说了好一会心里话,又讨论了一下朝堂上的局势,半个时辰过后,万俟晟才离开晋玖院。

日落西边,余晖还在,万俟晟站在院子门口好一会才招呼着身边的小厮出府。好些天没有出去确实应该好好的和那群纨绔乐乐了。

另一厢,这嫁了人的日子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紧绷,沈银秋泉思如涌,创下了曲子,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填词,声唱这方面她没有涉及,也就只能哼哼调调。不过她挺中意如心的嗓音,到时可以让她试一试。

她抱琴拿着曲谱回房,很巧的和万俟晏在门口相遇,沈银秋脚步不停,先他一步进了门,这才停下回头略得意道:“世子抱歉,我没刹住比你早一步进来了。”

这分明是故意的,然而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却已经见怪不怪了。如果原先她们还怕世子生气责怪她们主子失礼,在这些日子里见过世子各种包容温柔的行为后,她们选择无视。

果然,世子没脾气的跟在世子妃身后进房,还帮世子妃拿过凤尾琴,关心道:“这个时辰的风大,下回早点回来,免得着凉。”

沈银秋试图把琴从他手中拿回来,睁眼说瞎话道:“哪里有那么容易着凉,别看我这样,身子好着呢,倒是你要多多注意保暖才是,手总是那么凉的。”

万俟晏避开她要来拿琴的手,含笑看她:“身子好也要防患与未然,你的手也冰凉。”说完,他回头问青竹道:“世子妃的冰花血燕有没有每天喝?”

青竹没有抬头也知道万俟晏这话是问她,恭敬着道:“回世子,每日厨房都会送来,世子妃午歇醒来就会喝。”

说起那个血燕,沈银秋真是感觉有些倒胃口,青竹每天端来都会跟她说这有多珍贵珍贵,每每都要她呵斥一句才晓得闭嘴。

说她不敬吧,又挑不出错,说她好吧,她看着她有点眼不见为净。可奈何她是世子指给她的,不好发落。左右她的主子还是世子呢,平日和万俟晏开开玩笑还不错,若是闹了矛盾,以后相处起来不好说。

她本想提拔青叶,结果青叶没正事的时候,跟她说什么都一副神游天外的脸,她敢打赌这绝对是拒绝和她说话的反应!

沈银秋不待见青竹,也不会做的明显,只是轻飘飘的拿着曲谱走向了书案,如今这张大书桌,一分为二,她一半万俟晏一半。不过这只是连通卧室的书房,万俟晏真正办事的还有另外一个独立的书房。

万俟晏抱着琴放好,转身看着正提笔沉思的人,看那模样似乎有些苦恼,他没有直接走去她身边,而是走到书案另一边坐下问道:“可是想填词?”

沈银秋头也不抬的颌首:“以前都是曲调,从来没有想过填词,今天突然想到就试试。不过没有填过,哎写不出来。”

万俟晏这才走到她身后弯身,长发垂落在沈银秋的身侧,半晌他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在古琴的造诣上很高,平日那些曲子都是你自己所作的吧。”

沈银秋扣起指节抵住下巴,“我的启蒙琴师说过,但是我这些做的都是小众的,比起那些大师所作的成名曲没法比。啊我写不出来,算了。”

她搁下了毛笔,抬手把那张琴谱垫在左侧整理好的一叠纸张下,万俟晏伸手轻轻捏住那纸张,“不如,让我一试?”

沈银秋抬首看他,丫鬟瞧见他们的姿势有些脸红纷纷低头。

只见世子俯身在侧,一脸宠溺的凝视世子妃,世子妃仰首对上,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容颜出众,一俊逸一倾城,一对佳人如诗如画!

纵然千光心中对万俟晏有过那么一丝不该有的心思,此时也是红着脸颊低下头感叹,主子和世子真的很配。

事实上沈银秋完全没有这些丫鬟的那些心思,她只是在打量万俟晏是说笑还是当真的,不过被他这样看着,挺不自在的,她遮掩似的递过曲谱,“世子想填就填吧。”

反正只要曲子在,词什么的,有更好的随时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