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可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灿灿一笑道:“荀郎君又何必把话说的那么死呢。鄙人姓刘,单字一个甚,还想和荀郎君交个朋友呢。”

他这话说的倒也是有些意思,荀冉沉声道:“刘掌柜,你说你们主家被独孤义欺压急着变卖玉器行,可有证据?”

刘甚心中稍定,将荀冉引到后堂:“荀郎君且看这里,这些窗棂,木架都是被那老贼派恶奴砸烂的。”

说着刘甚面上露出的凄然的神情。

荀冉却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说独孤义派府中恶奴来你主家店里打砸,可为何他们只砸一些窗棂,木架而对玉器首饰完全不屑一顾?”

独孤义跋扈那是出了名的,若是真有人得罪了他别说是几件玉器,便是把这间玉器行拆了都有可能。

“荀郎君,我们是做生意的,怎么可能把砸烂的物件再摆出来呢。您若是不相信,且看这边。”

刘甚极为耐心的取出一只木匣子,缓缓打开后一抔砸碎的玉器便出现在了荀冉的面前。

其中有如意,步摇,也不乏玉镯,玉枕。如果它们没有被砸碎,该都是极为精美的艺术品,可如今却是毫无用处和价值。

“荀郎君现在肯相信了吧?”

荀冉点了点头,看来这店铺真是被独孤义盯上了。

“你们怕是早就打上荀某的主意了吧!”

将前后相串,荀冉已经摸出了事情的大概,这玉器行的主家在得罪独孤义后便想着脱身之计,将店铺转给独孤义的死对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看来他们对自己与独孤义的嫌隙了如指掌啊!

荀冉心中直是震惊不已。

但听的扑通一声,刘甚竟然在荀冉面前跪了下来。

“荀郎君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啊。那个独孤义是吃人不吐骨头,若不这么做我和主家休想走出这长安城!”

听他说的凄怆,荀冉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你就肯定我会来买这玉如意?”

“当然不是了,不过这是主家的一种假设。如果来的是其他人,自然也会有其他准备好的说辞。”

这刘甚倒也是坦诚!

荀冉连连看苦笑。

看的出来他们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将这玉器铺与步摇一起绑售。

但是此刻荀冉要考虑的却不仅仅是独孤义的问题。

他马上就要奔赴剑南道赴任,届时若是接下来这间铺子多半会交由梅萱儿打理。若是这独孤义暗中起了什么歪心思,梅萱儿怕是很难应付。

仿佛看出荀冉心中所想,刘甚和声道:“荀郎君何不将此事托付给好友呢,这样您心里也踏实不是。”

荀冉被授剑南节度使一事早已在长安城中传开了,刘甚知道也不算什么。

不过...

“荀郎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最终荀冉还是发了善心,他沉声道:“这间铺子我收下了,去唤你们主家来签字据吧。”

......

......

签完字据,西市那间玉器行便正式划归到荀冉名下了。

荀冉回到府中便直奔梅萱儿的闺房。

此时梅萱儿正在看一本闲书,见荀冉急匆匆的走来,手里还提着一只锦盒,倏地一笑:“郎君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荀冉亲手替梅萱儿将锦盒启开,把玉步摇取出插在她的发髻上,和声道:“怎么样,这个礼物你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