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儒府的门房早已把门口的挡板给拿下来,九爷的马车都是直接开进去,没有下车的道理。

纪兰良和纪清宜都在家等着,估摸着时辰应该差不多了,早已等的坐不住,这会儿听了动静,就迫不及待的迎出来,满脸的欢喜激动,哪怕是矜持持重如纪清宜也走的快了几步。

车里有准备好的女子衣物,穆青进了京城就已经换上,九爷跟她说,这些日子她不在太儒府,他便找那个青龙卫扮成她的模样,一直深居简出的,别人倒是也都没有看出破绽,虽说太儒府的下人几乎都是九爷找来的,那衷心绝对可靠,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多嘴杂的,说露了就不好了,所以如今这太儒府知道她女子身份的除了纪兰良父子就是伺候她的那个嬷嬷。今早上九爷刻意先来了这里一趟,接着那个假的穆青说是出门去玩,半路甩掉所有的尾巴,也把那个浑身僵硬的青龙卫给扔出去,不就是嫌弃的瞪了他两眼吗,至于哭成那样?还哭着喊着求他再不要扮青青了,哼!当他愿意?

穆青下车时,提着飘逸的粉色裙据,外面披着深红色的披风,娇艳的如一朵海棠花,小脸勾着笑,眉眼盈盈的,都是亲昵的想念。边上的下人们见了就都感叹,哎呀,小姐可真是孝顺,出去玩一会儿回来,看那眼神就开始想家了,哎呀呀,以后出嫁了可怎生是好?

“义父,义兄!”脆生生的一嗓子,透着久违的亲昵和欢喜。

纪兰良激动的“哎”了一声,上前拉着人家的手,就不停的左看右看,下人们就又感叹,哎呀呀,不止小姐,连老爷也是这般,女儿出门才几个时辰,怎么就一副好久不见的神情,以后小姐出嫁了可怎生是好?

纪清宜尴尬的咳嗽一声,他这个老爹能不表现的那般宝贝么?看下人们的眼神都古怪起来了,“父亲,妹妹坐车劳累一路了,还是快些进屋歇歇为好。”

唉!他这个妹控不知不觉的也让下人们感慨一番,清宜公子真是疼爱妹妹啊!出去这一会儿就心疼成这模样,哎呀呀,以后小姐出嫁了可怎生是好?

九爷可看不下去了,这父子两个是怎么回事?当着他的面大秀亲情他也是会嫉妒的好不?“纪太儒,小婿渴了,能否进屋讨杯水喝?”

不阴不阳的作了个揖,穆青脸红着嗔了他一眼,这是什么称呼?既然自称小婿,又喊太儒是什么道理?

纪兰良不以为意的笑的欢喜,他是懂这个臭小子的别扭的,让他喊一声岳丈喊不出口吧,不就是不想让自己占那个便宜?可又称呼自己为婿,呵呵,这是想占青儿的便宜,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拉着穆青的手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九爷可不要折煞老夫了,这声婿还言之过早啊!呵呵,聘礼还未过,一切都还说不定呢!是不是啊,青儿?”

穆青这个时候如何能拨了师父的面子,于是笑着无奈道,“女儿但凭父亲做主。”

“哈哈哈!好,这才是我的好女儿,走,爹带你去看房间里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过年的时候,宫里送的,还有其他大臣们送的一些。”纪兰良拉着穆青的手,走的很快,神采奕奕,志得意满,很是……用九爷的话来说就是很是嘚瑟。

可再嘚瑟,在人家的地盘上,九爷也不敢怎么着,谁让他家小青青最是孝顺懂事呢!向来对这个老头子言听计从,他要是和老头子对着干,吃亏的一定是他。

纪清宜无力的摇头,他这个老爹怎么一碰上九爷就各种幼稚呢?明明就是对这个女婿满意的不得了,却偏偏每一次都得和人家较劲,有意思么?

他搞不懂,跟着一脸不爽的九爷一起进了后院,院子里平时就很安静,没有下人们来往,只有几个青龙卫守护着,营造出纪念卿在此的假象,想起前些日子,那个假穆青在这里的场景,他就一阵阵的古怪难受,不想面对,可是为了迷惑暗处的人,还得一天三次的来次坐坐,以显示他们兄妹情深,天知道,那面对面的画面让他多么难以忍受,好在,终于可以结束了。那人想必更加觉得解脱了吧?因为九爷中间可是来‘相会’好多次,想必一定更为折磨。他每次去,那人都是好想死的表情,九爷这尊大神去了,一定更有杀伤力!

进了暖和和的房间,门一关,穆青解开披风,就对着纪兰良跪了下去,“女儿给义父拜个晚年,愿义父身体康健,一切如意!”

“好!好!好孩子,快起来,呵呵,爹就等着你这一声呢!”纪兰良亲手去搀起她,眼底湿润,青儿一直视自己如师父,虽说认了义父,可多半还是觉得那只是个改变身份的计策,如今,可算是真真正正的叫自己一义父了,让他如何不欢喜?

从身上拿出一个首饰盒子就不容分说的塞她手里,“这是爹给的压岁钱,呵呵,也算是你那故去的干娘的,她没有福分能亲耳听你喊一声,以后等你们大婚了,爹带你们去她坟前去拜一拜吧,这是她留下的东西,你别嫌弃,就当是个念想。”

“义父,这……”穆青想拒绝,觉得不合适,这东西还是留给未来的嫂子才对。可纪兰良摆摆手,“你安心收下便是,给你嫂子的那一份爹已经拿出来了,儿媳的是儿媳的,女儿的是女儿的,都是我纪家的人,爹一心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