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浩也叹了口气道:“的确如此,我还听说青州鼓励商业,即便是在和诸侯交战期间,青州的商人也在和其他州县进行着贸易,而且青州对这些商人非常的护短,太史慈居然在青州居然弄出了个新行业叫什么‘镖局’?任务就是被商人雇用作为途中押送货物的护卫。”

杜畿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听说太史慈从东来西北六县起兵的时候就开始大量地训练民兵,当时太史慈力量薄弱,这主意虽妙,但却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青州无比强大,哪里还用得着这些也经过严格训练的民兵?按照常理,渐渐地,青州之民就会变得安逸,可是现在呢?太史慈却通过‘镖局’这个行业把青州的‘民兵制度’更加发扬光大起来。青州的民兵在从事这项职业的过程中,得到了实战的经验,毕竟现在盗匪横行,而青州之民的好战习性被完整的保留下来了。这实在是可怕,那就是说,青州有着源源不断的兵员可以补充。否则青州为何会越打越强?”

韩浩被杜畿说的心情沉重起来,想起一事后,才勉强笑道:“幸好太史慈已经消失了,更有风声说太史慈现在就在荆州,陷入到被人追杀的陷阱中,若是太史慈一死,大家就都可以喘口气了。”

杜畿哼了一声,讥笑道:“我担心那是痴人说梦,太史慈是何许人也?青州的说书先生现在已经遍布到我大汉的每一寸土地,虽然他们嘴中的故事有很多不可信,但是这些事情的大概还是不会变的,临淄之乱、洛阳之乱、诸侯会战、平原争锋、谋夺冀州,这许多事情那一次太史慈不是在风口浪尖上安然度过?焉知太史慈这一次不能活着回来?”

韩浩点了点头道:“也对,这太史慈号称青州战神,不算吕布,他便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物,据说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呼吸般简单,虽然可以想象追杀他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未必能拦得住他。”

杜畿用手一拍城墙,激起重重的尘土,对韩浩道:“即便是太史慈被杀死又如何?哼!太史慈已经给青州留下了太多的东西,只要太史慈的后继者把太史慈的政策延续下去,青州还是强大无比,人们只看见在战场上,青州的郭嘉高顺等人的风姿,却没有看见青州背后强大的经济支持,就拿我们眼前的这支于禁大军的装备和士兵的训练,若是换成同前来计算的话,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哼!现在青州内部的确是出了问题,表面上看是郭嘉等人对太史慈有异心了,我却以为郭嘉仅仅是在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而已,给他胆子他都不敢真的对抗青州政府,别说手底下的士兵对青州的忠心程度,就是郭家真的敢这么干,青州只要一切断郭嘉军的补给,郭嘉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旋即长叹一声道:“孔夫子早已经不在人间,可是他的学说却长存于世,太史慈只怕也是如此吧?”

若是太史慈在这里的话,听了杜畿的这番话,一定会大生知己之感。

韩浩心情沉重,经过杜畿这么一说,韩浩知道才发现和青州对敌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忍不住道:“那岂非是说我们是有败无胜?”

杜畿说得自己都有些头痛,用手按住自己的脑袋,无奈笑道:“所以说我们的胜利只不过是暂时的,除非我们可以把于禁大军完全击溃,否则即便是我们三天来一直给对方以重创,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指着城外的正在向并州进发的青州马车队伍,沉声道:“我比你更想去劫对方的粮草,但是现在实在不是时候,我在等候时机。若是可断得了对方的粮草,至少可令对方暂时退却。没有几个月的工夫,对方是不会来攻打我们,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韩浩闻言眼前一亮,对杜畿急切道:“说来听听。”

杜畿沉声道:“虽然青州军队在我闻喜城受挫,但青州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会另想办法突破我们这几座城市的防线。到那时就是我们对于禁大军粮草下手的时候。”

韩浩闻言大奇,反而放下了粮草的问题,思索道:“问题是我闻喜城在防御上根本无机可乘,即便是绕河而行,青州军也没有这种资格攻击我们,我们早在狭长的河岸边的密林处设防,在那种不利于青州骑兵的地形里,如果于禁大军到来的话,只可能自取其辱。”

杜畿轻哼了一声道:“韩浩你的眼光应该放到整个的河东郡的全局才行。若我是于禁,见到闻喜城这种局面,那就绝对不会再在这里停留,闻喜和安邑还有夏县首尾相连,即便强攻下来某座城市,但是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哪里有资格守住城池?不要忘记,于禁现在是孤军深入,而我军剩下的几座城市有着充足的兵员,自可源源不断地围攻于禁大军占领的城市。所以于禁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弃对我东面三城,转过来攻击北面的新绛和皮氏,只要攻打下来这两座城市,自可深入我军后方。”

韩浩冷笑道:“若是于禁这么想的话,那绝对愚蠢,我们已经看透了这一点,岂会给他机会,他要去攻打新绛,那就要全军向平阳郡移动,长途跋涉,怎可能有奇袭的效果?”

杜畿摇头道:“那并非是愚蠢,而是人家情报工作做得好,现在防守新绛的乃是卫固和范先,防守皮氏的乃是干晟,这三人的白痴程度还用我说吗?这一点于禁早晚会知道,盛气凌人的青州军既然不能直接攻打下安邑和闻喜,捉到王匡大人,那么当然退而求其次了。”

韩浩的脸色马上变得十分难看,冷哼道:“卫固和范先还有干晟乃是三个卑鄙小人,早恨不得杀了三人,可惜王匡大人对三人信任非常,我向王匡大人提出建议,希望他疏远三人,谁知道,却被王匡大人说了一顿,弄不好,这两座县城真的有可能在这两人手里丢掉。”

顿了一顿道:“可惜,我们却不能参与这两座县城的事情,否则定会落了这两个小人的口实。”

杜畿笑道:“韩浩你不必担心,我们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除掉这几个家伙,我们先向王匡大人提醒,要他命令三人密切注意北面的动态,这三人一定怀恨在心,向王匡大人进谗言,说我们多事,而我们则暗中出兵盯上青州军队的粮食,只要于禁大军出现在新绛城又或者是皮氏的北面,我们便劫掠青州军的粮道。迫使青州军队退兵。”

韩浩闻言大喜,忍不住赞叹道:“此计大妙,即可内除奸贼,又可外退强敌,杜畿兄真是旷世奇才。”

杜畿却摇了摇头道:“我只能退眼前之兵,现在中原震荡,风云变幻之时,即便是退了眼前之兵,我看王匡大人也是难以持久。若是可能的话,还是希望王匡将军早日投奔到本初公那里。”

韩浩默然半晌道:“这事情没有办法的,看样子王匡大人奉有本初公的密令,才会和张扬大人在这地方停留了这许多时候。对了,本初公的外甥高干现在就在安邑城中,也许那就是原因吧?但这就非我这受排斥的人所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