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史慈的重骑兵已经和颜良方寸大乱的骑兵队伍像两股潮水一般碰撞上,由于青州轻骑兵刚才的一阵骚扰射击,颜良的骑兵早已经失去了机动能力,和冲击力正处于巅峰的青州重骑兵根本没有办法相比,此刻面对上挑出任何一个都有将领级别本领的青州重骑兵无疑是自寻死路,在前排的骑士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青州骑兵的冲击,被青州骑兵的钢质的长枪和高大的骏马直接撞击得连人带马横飞出去,一时间都是骑士和马匹骨骼碎裂的声音,青州军的冲刺技巧无疑十分的高明,就连颜良应付起来都十分的吃力,不过他终是武功高超的强者,不但抵挡住了面前两名骑士的长枪冲击,还顺势劈飞了其中的一人,可是却无法再抵御住后面的青州重骑兵的冲击,雄躯不断地被后面的青州骑士的冲击震得在马上东倒西歪,双臂更是前所未有的开始酸麻,胯下的战马更是嘶鸣连连,口吐白沫,若非此马神骏之极,只怕早已倒毙。

青州重骑兵的脚步终于减缓下来,可是后面跟上的钩镰枪兵却同样令人头痛,他们的目标已有一个,那就是战马的前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前探、后钩、左削、右砍,登时,颜良的骑兵倒了大霉,被这些阴险的钩镰枪兵连连放倒,再被后面一拥而上的斩马刀兵乱刃分尸,剁成了肉酱,颜良这里才因为后继的骑兵已经涌上而压力大减得稍微喘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平日里战无不胜的部下居然就像是到人家那里送死,一时间双目尽赤,才要催马上前,却见眼前光芒大盛,一阵如同暴雨梨花般的攻击向自己袭来,心中一凛,抬起手中刀,狂吼一声,一刀劈向眼前这如梦如幻得不似人家所有的攻击,血光迸溅,自己与敌人擦身而过,颜良觉得自己的肩膀上一阵火辣的剧痛,知道自己已经受伤了,不过此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多想,才只一招,他就知道来人一定是青州战神太史慈!只有他才会有此本事。

果然,耳边传来太史慈淡淡的声音道:“若是颜良将军还可接我五枪,我今日便放将军离开,否则,明年的今日,我只好到将军的墓前陪地下有知的将军喝酒谈心了。看枪!”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强大自信,说得颜良一阵心寒,还来得及答话时,太史慈的银枪鲜花般蓦地盛开,颜良马上觉得自己变成了在百花园中驻足流连观赏、颠倒迷离的不知身在何方的迷路友人,身前身后全是点点银光,这才明白当日太史慈对他早已经手下留情,此刻一见太史慈这华丽与强悍并存的绝世枪法,立时呼吸为之停顿,心中知道自己就是在体力充沛的情况下都绝非太史慈的对手,更别说自己刚才为了抵御青州重骑兵的沉重冲击,体力早已经消耗了大半,此时更是无法与太史慈相抗衡,可惜现在悔之晚矣,只好奋起被消耗过半的体力和太史慈拼死决斗,希望可以撑过五招,更发出狠劲,若是不能幸免,便在临死前可以给太史慈一个重创。

太史慈手中银枪那点点银光形成了一个光幕,把颜良完全的罩在其中,外人根本没有办法看见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颜良一旦被缠住,袁谭的骑兵登时群龙无首,要知这时代的军队基层将领的作用并不像后世现代军队那么明显,所以主将一旦无法指挥军队,这支军队马上就会大乱,甚至直接出现溃逃的局面,虽然颜良平时治军甚严,再此时不会有逃兵出现,但这支无人指挥的骑兵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青州的重骑兵、钩镰枪兵、斩马刀兵轮番攻上,颜良的骑兵队伍死伤无数,死去的骑士留下的受精战马四散奔逃,更是把从后方正在赶来的袁谭本部军队冲击的七零八落,一万骑兵,转瞬间就被太史慈的青州军消灭了大半,只剩下三千多人苦苦在那里支撑,浴血奋战。

最惨的却是文丑,此时的他已经无力阻止他的士兵逃跑,虽然连连斩杀逃兵,可是却有更多的人开始四散逃走,弄得他怒气冲天,再斩杀几人后,却发现自己突然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身前身后没有一个己方的士兵,己方的士卒早就因为文丑的暴怒和斩杀离得文丑远远的,文丑回头看看,后面袁谭带领的士兵还有二百多步远才会赶至自己的身边。再转过头来时,早就已经被各式的青州军包围得水泄不通。

“你就是文丑?”一把雄壮之极的粗矿男声传了过来,文丑循声望去,却见一名身材比一般深结实得多的大汉骑马立在自己的右侧,看他的服饰铠甲就可知道此人在青州军中官职不小,心中敌忾之心大起,不由得红着双眼问道:“你是何人?文丑刀下不斩无名下将!

“某乃青州大将武安国,向文丑将军讨教几招!”言罢,武安国一摆手中的诡异兵器流星锤,惊涛骇浪般向文丑攻来,文丑冷哼一声,手中长矛电闪,和武安国战到一处。一时间,两员力量巨大的悍将开始了马上的“砸铁”运动,一时间周围都是些震耳欲聋地武器轰鸣声,震得人心浮气躁,虽然武安国并非文丑的对手,但是本领也是不弱,和文丑相差并不太多,又站了武器上的便宜,一时间倒也不落下风。

几个回合过后,武安国的头盔被文丑一矛挑下,幸好武安国躲闪得快,否则早就命丧当场,不过那披头散发的样子亦是狼狈不堪,武安国立定战马,眼中露出佩服的神色,恭声道:“文丑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河北名将之首,小将心服口服甘拜下风,不是你的对手。”

文丑被武安国说得一愣,不过心里却舒服之极,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却听见身边一声大吼“风——!”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身上就传来了无数的剧痛,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插满了青州那种特制的锋利弩箭,浑身上下足足有四十多支弩箭,自己的战马更早已经被射成了刺猬,战马轰然倒地,文丑亦被带倒,身上的鲜血沾满了灰尘,他的双腿早已经和战马被青州的弩箭钉在了一起。

“为什么?”文丑口中吐着血沫。看向武安国,低低的问道,他根本就不明白为何武安国认输后,为何青州军会马上用弩箭攻击他。

武安国叹息一声道:“文丑将军,我的确输了,但那仅仅是我武安国个人的事情,与这场战争无关,战争还未结束,更何况……”

“更何况,这些强弩兵并非听他的调遣,指挥他们的是我龙星!”龙星此时已经策马来至文丑的身边,冰冷的声音中没有半点的感情。

文丑大吼一声,带着无限的悔恨和对这世界的眷恋吐血身亡,河北一代名将居然是死在小兵的弓弩之下,实在是造化弄人,不可揣度。

龙星看向眼中带着兔死狐悲色彩的武安国道:“武大哥说得好,战争还未结束,主上正等着我们呢!”一句话惊醒了武安国,后者轻轻点头,深吸一口气,再看了一眼文丑的尸体,对身后的士兵轻声道:“将文丑将军的尸体收敛起来,战后厚葬,不可使之曝尸荒野。”言罢不在抬起头来,望向前方,迅速收拾心情,一挥手中的流星锤,暴喝道:“跟我来!”龙星和其他士兵被其感染,气势如虹的响应着……

此时,颜良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太史慈的狂风暴雨式的攻击下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般岌岌可危,他的命运随着他的身体在太史慈银枪的百般调弄下来回上下的起伏跌宕,豆大的汗珠早已经遍布了全身,弄得他的盔甲和衣服以及身体完全得不协调起来,就连要抬起刀来都已经没有了应有的姿势,不像是三国的河北名将,倒像是颤颤微微地瞎老太太拄着拐仗在黑夜里过被暴雨打湿了的无比湿化的独木桥。

才只三招,颜良却觉得好像是一辈子那么长,无论破解太史慈的那一招,颜良都是耗尽全身的精力,那“雨横风狂”的沛然莫可抵御,那“游龙遍地”的无孔不入,令颜良深深地震撼,这难道就是青州战神太史慈的真实事例吗?蓦地,颜良似乎听见了一声吼叫,那似乎是自己的义弟文丑的惨叫声,好像已经遭受到了什么不测,不由得更加疑神疑鬼起来,太史慈的声音此时在耳边响起:“真可惜,我居然没有机会和你的义弟文丑交手了,也罢,我这就送你下去,陪你的义弟去见阎王爷他老人家,免得他自己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的时候太过寂寞。”

颜良虽然不知道太史慈这后世人嘴里的什么奈何桥和孟婆汤,但是他却听懂了太史慈带着讽刺的话语中自己的义弟文丑已经命丧当场的意思,更加心慌意乱起来,太史慈那轻蔑的笑声又一次传来:“为战将者,不能心平气和,还谈什么战场争胜,颜良,你还认得太史慈的这一招吗?”话音刚落,颜良的眼前出现了一道似乎可以分割整个空间的银线,细微却不可磨灭,颜良一下子就认出这正是太史慈那天与自己交战时候的招数,不过那光芒、那速度、那其中美妙不可方物的感觉数以百倍急得增强,叫人看了心醉神迷,竟然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念头。

不过颜良乃是绝世强者,自然不会被这种假象所迷惑,大吼一声,集中全力反抗,可是颜良的长刀才刚举过头顶,太史慈的银枪已经带着那条银线划过,颜良一愣时,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一阵瘙痒,不由得伸手去抓,谁知自己的手还未摸到脖子,一阵粘稠的液体就喷射到自己的手上,力量之强,打得他的大手一阵疼痛。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因为被他杀死的人也常常是这个样子。

“完了!”颜良的心中才冒出这个想法,就已经跌落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颜良文丑的死给袁谭的军队带来了无比的震撼,两名在袁绍军中似乎永远不败的决定战将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在了青州军的手里,这彻底击溃了因为和青州军交战而精神紧张到极点的袁谭军士兵的神经,一种世界末日天崩地陷的毁灭感觉浮现在了每个袁谭士兵的心头。

“颜良将军死了!文丑将军死了!”这消息被亲眼目睹的士兵们用一种鬼哭狼嚎的感觉传播到了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登时,袁谭军彻底溃败,无数的士兵大喊大叫着抛下了手中的兵器,向四面八方抱头鼠窜,任凭袁谭和手下众将如何呼唤也毫无作用,当真是兵败如山倒。

其实就是袁谭本人和其他的将领也不能接受颜良和文丑战死沙场的这个事实,简直就如同大发一场噩梦般叫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士兵逃跑的洪流中,袁谭满怀着心中的恐惧,率先掉转马头,开始了自己的亡命之旅,身后的众将当然有样学样,紧跟在袁谭后面。

太史慈见状,发出了全面追击的命令,于是青州军开足马力,在后面对袁谭军进行肆意地攻击,就连在城上负责守城的芮祉也不例外。

平原大战,震动了整个中原大地。是役,平原城的守军伤亡三千人,青州正规军的伤亡则只有三百多人,而且其中大多数仅仅是暂时失去战斗力而已,但却换来了袁谭七万大军全军溃败的辉煌战绩,袁谭军中其中有两万多人直接战死沙场,三万多人最后投降给了太史慈并被其收编,被杀的大败的袁谭仅剩下三千多人向渤海逃窜,剩下的人不知去向;更给太史慈留下了无数的粮草辎重和攻城的利器以及战马。

这还仅仅是表面的成果,其潜在的影响力更是无比巨大,陈逸和管统这等寡廉鲜耻却被举荐制度推上高位的无耻文人的被捕给了太史慈青州改制的最好口实,而许攸则会把青州内部所有与袁谭有勾结的世家大族全部奉上,令太史慈可以轻易地在青州剪除异己,扫除后患。

对内好处多多,对外则令冀州原本投降袁绍的世家大族纷纷转向,改采取观望态度,想要等局势完全明朗的时候才决定支持哪一方。

只是苦了袁绍,不仅仅自己在渤海的七万大军的主力部队损失殆尽,而且还折了颜良文丑等将,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发生的劫粮事件,袁绍现在是顾此失彼,焦头烂额,无论在青州还是在冀州,袁谭的计划全面受挫,又因为实力大损,此时的袁绍已经不复昔日的显赫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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