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毒恍然大悟道:“原来燕帅这半月来一直在任城郡按兵不动并非是军队休整那么简单,还是要看看太史慈的反应。”

张燕点头道:“这回你倒是动了一下脑筋,”微笑着看着正因为自己的表扬而显得尴尬不已的于毒道:“所以在我看来,太史慈和刘氏宗族的关系并不是十分亲密,太史慈大概更想把兖州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若是能借我们的手除掉刘岱,也算是去了他的一块心病。”

于毒愕然道:“燕帅真的要向太史慈示好吗?”

张燕随意应了一声,道:“于毒你不要不服气,坦白而言,太史慈绝对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我不想和太史慈正面起冲突,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在任城郡观察太史慈吗?就是因为太史慈的青州军队机动性极强,拥有大量的骑兵,若是在平原上与之作战,即便我军的人数在他十倍之上,只怕也是有败无胜的局面,而任城郡地形复杂,青州军也未敢轻言进攻。但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任城郡呆着,东郡才是理想之地,我们要想在东郡立足必须和太史慈合作,不过我不会杀死刘岱的,因为这等若我们成了太史慈的替罪羔羊,一旦刘岱死在我们的手里,只怕太史慈会立刻对付我们,借口就是为刘岱报仇,这样的话,我们只怕连东郡都无法立足,一直要被太史慈追杀致死,所以此战的目的乃是打得刘岱等人心胆皆寒,无力阻止我们西进而已,至于说到太史慈的军队,我从未想过要将其歼灭,那将会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是想要在金乡让他吃个大亏,要他明白我张燕并非易与之辈,日后和我们合作的时候不至于得寸进尺。要想杀刘岱,让太史慈自己想办法去。”

顿了一顿道:“从情报上看,太史慈现在的主要敌人是袁绍父子,长时间的把青州的精锐放置在兖州,太史慈岂会甘心?而我们却也急着要到东郡去,正所谓他急我也急,现在我在这里设下埋伏就是要削弱刘岱、鲍信和张邈,算是卖太史慈个人情,要他日后对付起刘岱来不太费事,再令太史慈知难而退、一直退回青州去对付袁绍就得了。哼,话又说回来,你以为我想太史慈合作吗?要不是刘岱这家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又或者是我的前世的冤家,没有可能与之合作,否则我直接去找刘岱了,何必现在如此大费周章的去讨好太史慈?”

于毒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明白了张燕心中的全盘谋划。

就在这时,一名手下来报:鲍信和张邈已经一头撞进了张燕在西面设下的埋伏。

金乡西面,一场血战。

自知道刘岱轻敌冒进后,鲍信和张邈就急火攻心,带着自己的军队日夜兼程,向山阳郡赶来,在半路上遇见了刘岱那个突围而出浑身是血的手下,得知刘岱被困在金乡后,更是快马加鞭,驰援刘岱而来。

谁知还不到金乡,就被张燕的军队所伏击。

其实张燕在攻打金乡的的时候,根本就未出动自己的精锐部队,因为他的目标并非是攻陷金乡,取刘岱的人头。

但鲍信和张邈却非常不幸地遇见了张燕手下这只自常山起兵时带领的百战余生、多达五万多人的主力部队。

在两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无数的黑衣贼兵自密林蜂拥而出,过万的黑山军人人手持长弓分成三轮向鲍信和张邈的军队激射,没有统一的口令指挥,但节奏却整齐异常,表现出了惊人的默契。空气中传来阵阵的“呜”声,在这恐怖的声音中,鲍信的士兵纷纷倒地。

“啊——!”鲍信身边的一名偏将为了保护鲍信,奋不顾身地纵马挡在了鲍信的前面,一支雕翎箭闪电般贯入了偏将的前胸,翻身跌堕下马。看得鲍信双目欲裂,身边的张邈却早已经吓得面青唇白,说不出话来。

前面的士兵纷纷举起盾牌,狼狈的结阵防御,更有士兵东张西望,显然心中萌生退意。鲍信本来领兵向后稍撤,没有想到对面的弓箭手不知进退,居然一再向前进逼,始终不远不近地对鲍信的军队进行射杀。弄得鲍信军军心大乱。

鲍信一槊劈飞对面飞来的一支冷箭,大喝道:“何人敢退?定斩不饶!”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弟弟鲍忠道:“你给我在后面掠阵,用盾牌结成战阵,掉弓箭兵对射,我带人在前面冲击。眼前只不过张燕阻扰我军前行的鬼蜮伎俩,不要慌张,我等务要在日落前赶到金乡。”

鲍信这番话令手下的士兵心神稳定下来。向对面望去,果然只是一群弓箭兵罢了,明显是想要以远距离攻击牵制鲍信大军的前进,虽然对面弓箭手的数量多了一些,不大符合常理。

鲍忠允诺一声,大吼连连,命前排的士兵平举盾牌,抵御射到身前已经威力大减的弓箭,身后的士兵得以喘息之机,趁势迅速地结成横向的鱼丽之阵,共分成三块,中间大、两端小、留有两条通道。在遭遇突袭情况下,这种进可攻退可守的鱼丽之阵实在是立足最好的选择。

张邈拉住鲍信,哀求道:“公山现在被围金乡,公乃兖州的希望所在,岂可亲身犯险?”

鲍信一把甩开张邈,看向张邈,眼中喷火道:“孟卓,公山讨贼乃是为天下大义,你现在劝阻于我,名为三思,实则是在逃避责任!大丈夫为国战死沙场,死则死矣,何惧之有?当初诸侯会盟时,你顾忌袁本初,不敢亲自领兵驰援,却还暗中派手下支援孟德,我和孟德深受感激,否则后来孟德也不会宁可得罪袁本初,也要保住你的性命,你也知公山是我等友人,那你便想一想曹孟德当初是怎么对待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