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等若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太史慈拖入到兖州的战争泥潭当中,而且刘岱又与太史慈不合,所以到时肯定令太史慈颇为难受。至少刘岱就绝不会领太史慈的情。更何况还有袁绍手下的一干人等对其进行挑拨,若是太史慈和刘岱还可维系下去亲戚的关系,那才是奇迹。

一方面要保住兖州进而控制兖州,一方面还要协调好与刘岱之间的关系,无论哪一点想想就令人头疼。

同时渤海的袁谭和徐州的陶谦配合行动,要拖垮太史慈并非是难事。

田丰最后补充道:“最好在太史慈回到青州前实现这个主意,这样一来,太史慈连青州都没有回去机会,那么袁谭公子在青州的活动就更加有把握了。

袁绍闻言,连连点头,看样子是完全地兴奋起来,起身道:“兖州、徐州、渤海三面一齐行动,哼,我就不相信太史慈可都应付得来。”

众人巴结地笑了起来。开始忍不住算计着未来的辉煌战果。

而此时,在返回青州途中的太史慈绝没有想到日后竟会有如此多的麻烦在等着他。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三日后,返回青州的途中。

中原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暖,燕子呢喃,小雨倾斜。

不过太史慈的心情却像天空中压得很低的云层一样高不起来。就在刚才,从还未散去同盟军那里传来了消息:刘岱杀死了乔瑁。

太史慈难过的不是乔瑁的死,而是自己的疏忽。

一直以来,太史慈始终把刘岱杀死乔瑁当成了必然发生的事情,而且一直抱着看客旁观的心理不去理会这件事情。但现在事情发生了,太史慈才惊觉原来自己也会被卷入其中。

据太史慈所知,现在东郡太守桥瑁一死,东郡马上就会被一直纵横不倒的黑山军所攻击,兖州马上变得不安稳起来,这对太史慈绝对不利。

所以太史慈现在十分的犹豫,到底要不要现在掉转行军方向直奔东郡而去,若是从稳定青州的目的来说,这是绝对必要的;但太史慈却觉得这也是间接地帮了刘岱一个大忙,为他扫平兖州的异己势力。

若是别人,自己大可以厚着脸皮在占领东郡后赖着不走,但刘岱不同,这老小子是自己的大舅哥,做什么在大面上都得过得去才行,最关键的是刘氏宗族因为他太史慈的关系现在在青州有着无比的影响力,若是自己与刘岱的关系一个处理不好,马上就会引起青州的动荡。所以太史慈现在颇有投鼠忌器之感。

哎,要是郭嘉在此就好了,定可为自己分析出来这事情对自己的利弊得失,不过现在这也只能想一想了。

看着太史慈皱眉的样子,闻讯而来的廖化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良久,太史慈长叹一声,觉得非常头疼,高顺此时正掀帘而入。

太史慈看见高顺,心中舒服了一点。

自己还未说话,高顺却面色凝重道:“真未想到,大公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现在这事情已经发生,多想无益,我现在想的是我们到底要不要出兵东郡,控制这种混乱的局面?”

高顺闻言大惑不解道:“主上可否告诉属下为何我们要出兵东郡?”

太史慈闻言惊觉,这才想起黑山军攻击东郡的事情应该还未发生,高顺当然不明白自己的意图了。

不过自己可说这件事情是历史上千真万确发生的吗?那岂非成了未卜先知,不把别人吓着才怪。

太史慈脑筋急转道:“这是为了防止黑山军趁火打劫,攻占兖州。”

高顺等人恍然,纷纷点头。这事情就像是徐州现在正在进行剿匪战一样。毕竟诸侯出兵在外,各地潜伏已久的黄巾军余部就会乘势而起。

当然徐州的情况就比较特殊了,陶谦有能力剿匪,不过他却不想耗费自己的实力,才有了请太史慈出兵剿匪的事情。而且还惺惺作态装模作样出兵参加同盟军,仿佛抽空了徐州的军队般。

不过这事情正中太史慈下怀,否则太史慈当时实在是没有出兵谋夺徐州。面对陶谦的请求,太史慈乐得装糊涂,仿佛像一点也不知道陶谦的意图一般痛快地答应了。

当然现在陶谦一定会为自己引狼入室的行为感到非常的后悔。

但太史慈现在无暇顾及陶谦的感受,他现在关心的是东郡问题。

不过在太史慈解释完为何要出兵东郡的原因后,高顺更加感到奇怪地看了太史慈一眼道:“属下还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主上。”

太史慈点头示意要他问。

高顺沉声道:“主上勿怪属下多言,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反正属下在初听此消息的时候感到非常的震惊,想不到大公子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说罢转过头来看向其他人,廖化等人闻言无不纷纷点头,表示深有同感,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高顺说这些有何意义。

高顺又道:“可是属下却从主上话中听不出吃惊的味道,仿佛早就已经料到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似的。”

太史慈心中好笑:这有什么,难道我就不能把吃惊藏到心中吗?

高顺见太史慈不以为然的神情,沉声道:“若是主上已经早料到这事情的会发生,就决不该任其发生才对。”

太史慈大感奇怪,不禁问道:“有什么话高大哥请直说。”

高顺沉吟了一会,才显得颇为犹豫道:“主上勿怪,依属下看来,以才智论之,主上在大事上的决断高人一筹,但观人细致入微和临场谋划的能力不如郭嘉先生……”

话才说到这里,高顺就觉得自己的后背被人用手点了点,回头看时,原来是杜远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显然为高顺的直言而感到焦急和担心。又一抬头发现太史慈正含笑地看着自己,吓得连忙低下头去。

太史慈看在眼里哑然失笑,这个杜远还真是有趣。

要是自己没有接受别人批评的胸襟还谈什么争天下,那岂非变成了袁绍之流?

太史慈摇头失笑道:“杜远你在干什么?为何要阻止高大哥说下去?须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这世界上哪有无所不能的全才?以孔夫子的贤德也要五十岁的时候才可天命,‘我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人的学习哪有穷尽的时候?扬长避短、正视自己的优势与不足才是做大事的人应有的心态。昔日高祖刘邦治国之才不如萧何,出谋划策不如张良,领兵打仗不如韩信,之所以可一统天下就是因为他的用人之才过于常人,我虽然座领青州,但决不会自大到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地步,高大哥说的本就没错,杜远你紧张个什么劲?”

看向众人道:“高大哥今日的行为就是你等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