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大帐中充满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味道,除了管亥和这事情没有多大的联系外,其他人都血红着眼睛看向昌稀。显然是无不对其恨之入骨。

臧霸咬着牙对昌稀道:“昌稀,你当日出卖我泰山众兄弟前是否也想到有今天?可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昌稀心知今日必死,只不过是哪种死法的问题,知道自己多说无益,索性闭上眼睛,不去回答臧霸的问题。

这凶人倒也了解臧霸和孙观的脾气,知道两人最重的就是不怕死的英雄豪杰,所以做出这般模样,只求速死。

果然,孙观脸上微微动容,显然是被这大仇人的表面模样所打动,尽管心中仍然恨得他要死。

臧霸心中冷笑,讽刺道:“昌稀,我知道你心中想什么,哼!你这贼子贪生怕死,而且贪慕荣华富贵,若非如此,你当日就不可能卖友求荣。今日充什么英雄好汉?你无非就是想要死得舒服一些,我偏要让你生不如死!”

昌稀脸色大变,猛地睁开眼睛不能相信地看向臧霸,这才想起自己对面这个无比熟悉的敌人原本就是智计过人,自己哪一回的心思也无法逃过臧霸的眼睛。

想到这里,索性把心一横,开始在大帐中破口大骂,那内容简直令人无法入耳。

孙观气得脸色发白,没想到这个貌似鲁莽的昌稀居然在临死时还对他玩这种鬼心眼,不由得火往上撞,上前一步,把昌稀踹倒在地,对其大加践踏。

昌稀正张着大嘴恶毒的骂着,却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大力,身子不由自主地前扑,来了个狗啃屎,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躺在地上如死狗般哼哼。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孙观拉开,后者被扯开时还不解恨地对躺在地上昌稀踩上了两脚。

好一会儿,昌稀才在地面上缓过劲来,显然是被孙观打掉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勇气,再一次想起臧霸刚才的话,心中涌起不可遏制的恐惧,一时间屎尿交流,弄的营帐中一片臊臭,令人掩鼻。脸上更是眼泪与鼻涕还有口水抹了满满一片,那从嘴里发出的声音更是鬼哭狼嚎到了极点。

可惜这些无法打动营帐中这些因为仇恨而变得铁石心肠的人。

管亥眼中闪过不忍,转身一撩帐帘出去了。

他对昌稀倒是毫不怜悯,对此等人世间的败类他也是深恶痛绝,但关键是现在的昌稀已经没有半点人的样子,他完全被已知的死亡给吓傻了。做人做到这种份上实在是没有半点尊严。

不半晌,昌稀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身体也不再动弹。

待臧霸召唤进营帐中的亲兵皱眉掩鼻地伸手摸了摸昌稀的鼻息后,才对臧霸禀告道:“将军,这人已经死了。”

言罢逃命也似地跑到帐外取吐了。

臧霸咬牙道:“便宜了这贼子!”

众人深有所感地点了点头。

昌稀一死,身后的一干手下马上跪倒在地,口称饶命。其中一个肥头大耳胖子嘴巴像抹了蜜似的甜,一个劲地恭维大帐中的众人,这小子大概是怕死到了极点。满脸的细毛汗,在寒冷的冬天头顶上冒着热气腾腾的蒸汽,远远看去整个就是一个发面馒头。

众人虽然鄙视他的为人,但不可否认这家伙的马屁还是拍得众人颇为舒服,可见喜欢赞美实在是人的天性。

不过臧霸却不吃这一套,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太多了。

臧霸不耐烦地一摆手,皱眉道:“你这胖子叫什么名字?”

那胖子一见臧霸的表情,知道事情有些转机,连忙一叠声道:“小人张闿……”

这句话才出口,臧霸原本不大注意的面容马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打断道:“你说你叫张闿是吗?”那表情严肃得吓人,仿佛在营帐里的人都欠他几百贯钱似的。

张闿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有问题,难道自己的名字还有错误吗?仔细想想,自己似乎和这个臧霸没有什么仇怨啊?

心里想着,人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那个肥头。

臧霸再一次召唤进了亲兵,对张闿淡淡道:“既然如此,本人马上送你上路,要怨就怨你叫了张闿这个名字,你莫要问因为什么,这是我家太史将军在临出发前亲自嘱托我的,见张闿,必杀!”

张闿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已经被亲兵拖了下去,不般向便传来了杀猪也似地嚎叫。

孙观看向臧霸,后者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太史慈当日交给自己这任务时的打算,更加奇怪于这个张闿看样子明明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头目,又没有什么三头六臂的本领,用得着太史慈这么紧张吗?

其实这个张闿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在历史上只不过因为见财起意,杀了曹操的父亲曹嵩,而曹操因此兴兵征讨陶谦而已。

太史慈之所以命令臧霸诛杀张闿只不过是不想给曹操一个壮大实力的机会,毕竟曹操在乱世越打越强,而且更令太史慈担忧的事情是,历史已经变化,谁知道这时候的曹操要是讨伐徐州会有什么结果?

青州徐州本就是邻居,若是徐州出事,太史慈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可是太史慈却总是在刻意地回避与曹操之间的争斗。

尽管太史慈早已经适应了政治斗争的残酷,但对于自己在后世的崇拜对象还是有真情实感在。

所以太史慈这么做实则是在消除自己与曹操对阵的机会。可谓用心良苦。

不过若是太史慈现在知道曹操的立足之地是徐州的话会作何感想。

没有了张闿杀害曹嵩,曹操和陶谦之间的关系怎么说都应该是很亲密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