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忙着去看高明的情况一边朝里面叫着我二婶让她出来。

可是叫了半天,里面连一个应声都没有。

高峰本来蹲着跟我一起看高明呢,这时候见我二婶好半天没有声音,就站起来去掀那中间的布帘。

布帘掀开处,外间的灯光也跟着进去了,看到床上安稳地躺着一个人,连动都没动。

高峰做事一向是比较稳妥,看了这情况,返身跟我说:“哥,这情况不太对,赶快得先把高明弄醒了,我打电话叫别哩人都过来看看。”

我掐高明的人中掐的大拇指都有些酸了,但是他没有一点要醒的样子,也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还怕再出其它事,就跟高峰说:“要不先打个120,把人弄去医院里,别再出别哩事了。”

高峰答应着已经开始拔号,可是刚拔出去他就又骂了起来:“妈了隔壁,手机回来哩时候才充哩话费,咋就木有了,吃话费哩这是。”

我忙说:“用我哩打。”

等高峰把我的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

他站着想了想说:“邪乎是吧?老子就不怕邪乎事。”

突然蹲来拉起头还放在我蹲着的腿上的高明“噼噼叭叭”就是几个耳光,高明的嘴角都有血渗了出来,当然人也慢慢醒了,抬起眼看了看高峰我们两人都在,就嚷嚷着说:“哥,哥,咋了,啥事啊?”

高峰剜他一眼说:“木事,快点起来,叫你妈跟你媳妇儿去,木看天都快亮了,一会儿人都来了,他们都不在这儿,别哩不又指着你骂。”

高明勉强爬起来歪歪斜斜地往里屋走。

我看一眼高峰小声说:“你跟着他。”

高峰没说话,看着高明的手开始去掀布帘,自己就也站了过去,而我这边无意间朝着那张板床看一眼,发现本来拢起来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塌了去,上面根本不像有人躺着的样子。

再抬头看高峰和高明都已经进了布帘里面,那个本来垂到地面的布帘也重新又把里外两间隔开,我在外面一点也看不到里面的事情。

在外间喊了一声:“高峰,你出来。”

没有应声,并且里面也没有任何其它的响动。

我走到布帘前伸手去拉布帘的时候,里面的人也同时把布帘打开,高明惊恐地看着我说:“哥,你快来看看我妈咋了?”

我跟着他往里面走,看到高峰已经弯着腰在检查躺在床上的人。

因为有这张布帘挡着外面的灯光,所以里面什么都像看不清一样,昏昏暗暗的。

反身把那条拖着地的布帘拢到一起用手往上一挽,打了一个大结,又把里屋的灯也打开,才看到我二婶虽然人躺在床上,但是面容狰狞,高峰推了她好几把都不见起来。

高峰直起身子的时候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转头看着我说:“看着人可是不好了,这会手机也都打不出去,这咋弄哩?”

说完又看着高明问:“您妈以前有木有心脏病啥哩,半夜还好好哩,咋说不中可不中了?”

高明已经被吓的只剩抖了,脸上被高峰打过的手印还留着,惨白里透着点红,看着也是吓人。

我轻轻拉住高峰往外间来,眼神示意他往板床上看。

他一看,也惊叫起来:“尸体呢?”

高明本来是胆小地跟着我们出来,听到高峰这么说一句,吓的又“哇哇”叫起来。

高峰愤怒地按住他说:“你能不能不一惊一乍哩,你看看你那样?”

他这样的叫声在这样的夜确实除了增添更多恐惧起不到一点作用,高峰看着他也烦,就说:“高明,你过来,这会儿咱们要去找别哩人也都找不着,这一片猪棚你都熟悉吧,你这会儿去把那些喂猪哩能喊来几个喊几个。”

高明本来呆在这里害怕,但是让他一个人出去又更害怕,听到高峰这么说,只一个劲地摇头,脚跟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高峰就又骂他:“一点用也木有,要你弄啥哩。”

说着转身又对我说:“哥,这事我怕到时候弄乱了咱说不清楚,得去找别哩人,咱大他们都回到村里了,一时半会儿也喊不过来,我去猪棚那边叫叫,看看能不能喊几个人过来。”

我点头看着他出去,高明这边一看高峰要走,跟着就也往外面走,被高峰一吼说:“你个木用哩,跟着弄啥哩,在这儿老实呆着,有个啥事也能帮帮咱哥。”

高明被他吼的又退了回来,怯怯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