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来的几个堂叔看到这种情况已经收起了先前的不屑和不信,有的甚至开始慢慢向大门口移动,看样子是想找个机会溜之大吉。

尽管狗子说正午十二点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用,但是此时我除了焦急地等待这个时间点快些到来,仍然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不知道他接来要做什么,更觉得每一分钟都像煎熬一般。

二成婶子与二成叔并排站着,从表面上看两人还是从前夫妻的样子,但是我们心里都知道除了这副身体,别的已经全部换过了。

只是二成婶子一直低着头,偶尔抬头看一眼二成叔时,眼里总是带着怯意,她也会看两眼我,眼神里却装着探寻。凭感觉我认为她真的不是青离,可是如果不是她,这个人又是谁呢?

如果白小红在不知道会不会认识她?

我这么想的时候,却看到二成叔突然走到我面前,伸手就往我面门上拍过来,幸好我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所以他过来的时候,我也躲了,成功躲过他的一巴掌,却撞到了旁边二成婶子身上。

顿时觉得像撞到一团棉花里,根本收不住身,人在向前扑的同时,连带着也把她带了出去。

后面传来堂叔们的惊叫声,但是感觉离我越来越远,意识里像自己突然离了地,借着那股撞出去的力量飞了起来。

不过这个过程很快就结束了,也就是我想的那个瞬间,二成婶子突然说话了,声音还是从前的声音,只是语调很轻很小:“你能把他带走,一切安稳了。”

我急着问:“带哪儿去?”

却已经站直了身子,仍在原地,而且二成叔的另一巴掌又拍了出来,后面几个堂叔已经全部上前开始拉扯他,虽然制住他不能再打我,但是他却像疯了一样上窜跳,甚至逮谁抓谁,逮谁咬谁。

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死死按在地上,二成婶子也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像先前那样护着他,也没有像后来那样装作事不关已。

她仍然会时不时的看我一眼,只是这一眼已经像在提醒我撞上她时听到的话。

我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再等半个小时,就会有结果出来。

站着想了一会儿说:“大,一会儿要不把他先弄到院子外面去,不是说人附住了要送走,都得送到大门外去吗?”

我一个堂叔说:“送到大门口也不中,得送到十字路口,俺爸都是这样弄哩。”

说这话的是我三爷家唯一的儿子,叫高林,我虽然叫他叔叔,但是他的年龄却并不比我大多少,原因是我三爷是他们兄弟姐妹里最小的一个,而高林叔又是他们兄弟姐妹里最小的一个,那个时候每一家的兄弟姐妹都那么多,最小的叔叔比最大的侄子小的到处都是,何况,他还比我大几岁。

大成叔听他这么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说:“哎呀,把三大忘了,这事他来最好,大林,快回家喊咱大去,你跟三成一块去,找个东西把他快点抬过来,他现在走路慢,我怕赶不上时间。”

三成叔八不得快点离开,一听到这个,拉着大林叔就往大门外跑。

我这边很明显地看到被他们仍然压爬在地上的二成叔开始暴燥不安,他急着想挣脱出来,可是他越用力上面压着的人也就越用力,生怕他再起来又打又挠的收拾不住,怎敢放开?

更奇怪的是二成婶子,此时好像这些事情已经完全与她无关了,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看到二成叔被制住在地,她就朝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往屋里走。

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又不方便再跑到屋里去再问,只好站着等三爷他们快点来。

三爷来的时候已经离十二点还有几分钟了,二成叔为了要起来,已经把地都扒了一个土坑,他满脸的汗和泥,双手也是,看到三爷来,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子把脑袋搭拉了去。

我三爷本来迷迷糊糊地坐在一辆三轮车上被大林叔带来的,他刚车就看到了爬在地上的二成叔,眼睛子也犀利起来,甚至连声音都跟着凌厉了,走过去盯着二成叔看了好久才说:“作孽。”

说完这句就直起身,把我们都看了遍才说:“放开他。”

几个堂叔为难地看着我三爷说:“大,这可不敢放呀,刚才把我们几个人打哩都招架不住,强按住哩。”

我三爷声音强硬地说:“听我的,放开他。”

几个堂叔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二成叔放开,不过,他也已经没有先前的勇猛了,虽然放开了,但是却爬在地上不动。

我三爷过去在他屁股上就是一脚,厉声说:“起来,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赖在这儿恶心人。”

说完拉起站在旁边的我说:“鹏鹏,把他拉起来,跟着我送到路口去。”

我多少有点后悔跟他站的太近,说真的本来送不送出去的,我心里也没有那么寒,可是之前二成婶子就说过让我带他走的话,这个时候又让我把他送出去,我心里最怕的是人没送走,到跟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