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庚瞧见人来,终于止了逗弄,将东西归还到项瑶手中,末了还甚是暧昧一笑,意味深长了道。“宋夫人,我们真是有缘分。”

项瑶瞧见宋氏那不虞脸色,再看薛长庚那玩味神色,当即觉得是被面前这人耍了,故意引起误会。“姑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和安从离开的那颀长身影收回视线,微拢眉心,后瞧向宋氏……虽不是她找的人,却一样达到效果,不由心中暗喜,面上装着痛心疾首,“姨母,你瞧瞧,为人妇,居然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真是不知羞耻!”

云雀忙是替自家主子反驳,“薛公子不过是捡到我家小姐掉的平安符归还罢了。”

“你是她的丫鬟,当然这么说了!平安符,我看不过是私会的借口罢了!弘璟哥哥这才出去多久,你就耐不住寂寞勾搭……”

“和安!”宋氏虽说心中也是这么想,但和安这么咋呼的万一叫别人听见丢的还是宋家的颜面,当即喝声制止。

项瑶目光深沉地睨着她,双眸中片刻前还带着的恬淡徒然凝固,此时已是一片冷然。“郡主,说话当三思。”

和安嗤嗤笑道,“你都做了还怕别人说么,侯府的嫡少爷,你可真是能挑。”

赵玉珠这时候走了过来,听了个大概,熟知和安性子只道她又在胡搅蛮缠,只是自个母亲也掺和其中觉得稍有不妥,若是弘璟哥哥知道定会不喜,便出声替项瑶解围道,“方才我和嫂子一直待在一块,要私会的,岂不是我和嫂子。”

“你……”和安没想到赵玉珠会站出来帮项瑶,眸中满是不置信,嘴唇蠕动,到底没把差人跟着项瑶的事说出来,只恨恨瞪着。

赵玉珠挑了挑眉,上前两步挽住了宋氏胳膊,接着道,“娘,我就离开了一小会,真没有和安说的那档子事。”

宋氏觑她,没拆穿方才在文殊菩萨那见过她,哪能给项瑶作证明,依然沉着面色。

正僵立着,忽听不远传来骚动,伴着男子下流不堪的话语与女子嘤嘤哭声,惹得几人一道望了过去。便见一女子正被一胡子拉渣的男子纠缠,拉拉扯扯间引人驻足围观。

那女子像是受了惊吓,止不住的哭,一边道着不认识,更因着周围指指点点,羞愤欲绝青山佛风医泪香。

项瑶瞧看,却意外发现了一样熟悉饰物,垂眸看了自个身上,再睨向和安,只见她一脸古怪神色,瞬时意会薛长庚临走前的那句,阖了阖眸,冷意瑟瑟。

“嗳,你干嘛去?”赵玉珠瞧见项瑶上前,诧异出声。

让跟着的家丁拉开了汉子,项瑶走到哭泣女子身旁,话语柔柔道,“姑娘不认得这人?”

那姑娘忙是摇头。

“呸,老子是你男人,你装什么不认得!”那男子仍在骂骂咧咧。

项瑶睨向他,挑了一抹深意,后者不自觉缩了下脖子,随即觉得有些丢脸似地挺了挺身子板,“老子家事,官家的也管不着罢?”

“本来是管不着,只不过好像牵扯到了,不得不管。”项瑶冷哼了声,伸手捞起女子的腰佩,“这东西姑娘是从哪儿得的?”

和安站在宋氏身旁,不由地攥紧了袖下的手,脸上划过一抹恨然。蠢货——

女子抹了抹眼泪,顺势解下,拿在手里显了诧异神色,“这……这不是我佩的那块。”

“当然,这是我的。”女子怕是被连累,受了这无妄之灾。项瑶从她手里拿过,转向那汉子神色陡然一厉,“你可是冲着这腰佩主人来的?”

汉子怔愣过后,大抵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人,叫项瑶那么一吓,顿时显了无措。听着周边嘈杂,不自觉看向了人群,直直对上站在人群里的和安,忙是投了求救意味的目光。

项瑶亦是顺着他的视线瞧去,好整以暇地睨着和安,后者察觉到落在身上的各种视线,绷住了镇定神色,却仍是显了一丝僵硬。

“姑娘受惊了,这就将此人扭送官府,相信定能给你个说法。”项瑶回眸,柔声安抚了女子。

汉子突然猛地挣开家丁,“老子不干了,钱也不要了,你看着办罢。”话落瞬间,头也不回地逃了。

话是冲着和安方向吼的,众人纷纷睨向,和安稍稍退了半步,隐在宋氏身侧,见人跑了,心底实则松了口气,只要自个咬死不承认就是了。

只一抬眸正对上宋氏夹杂着怒意的眸子,陡地又紧张了起来。

“那人好像认识郡主?”项瑶此时走近,嘴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容她闪避的瞧着。

“……乡野匹夫,我……怎么会认得,好笑。”和安在她冷厉逼视下,强作镇定道。

宋氏见周围人瞧好戏似的仍不散去,不禁蹙了眉,低语道,“行了,有什么事回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