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飞守在门口小吏,破门而入的自然是徐明远等一行四人。

易站在徐明远的左手边,一脸震撼丝毫不比朱才朝好多少的贺鹤赫站在他的右手边。而手持巨大牛角弓,搭弓满弦的老雷守在门口,用三根定在都官司小吏脚前一寸的羽箭,硬生生将众人威慑地不敢向前再走半步。

徐明远看着那强自镇定的朱才朝笑着说道:“不是都官司朱大人的屋子吗?地上这位壮士应该没有诓骗我们吧?”

朱才朝看着徐明远,讶异于他的年轻之余,脸色也是愈发阴沉,在他看来,徐明远顶多是云台司里不懂事的小喽啰,仗着有点功夫,便想到都官司来抢人,当下便是冷声道:“既然知道此处是何地,尔等又岂敢在刑部都官司打砸,还打伤小吏,难不成你们想造反不成?”

说着又是大声叫道:“来人,派人去京兆府报案,然后把此地之事上报刑部。”

徐明远微笑着看着朱才朝,并不阻拦他叫喊,向前走了两步说道:“朱大人,这造反的帽子往我们头上扣,我们可受不起。你想把此事闹大,让京兆府的人掺和进来,我也不拦着。

至于今日我们为何来此地,想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云台司的人被你无故扣下,还关到了天牢里,今日便是京兆府的人来了,我也得把他接回去。”

见徐明远一身华贵长衫,行事也不算莽撞,朱才朝心里已是定了定,不再如之前那般慌乱,扫了一眼易和贺鹤赫,目光在那持弓背身而立的老雷的身上顿了顿,这才看着徐明远说道:“王旭升出言不逊,顶撞本官,而且蓄意毁坏罪证,此事有不少人当场看到,收押天牢并无任何不妥。”

朱才朝顿了顿,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徐明远沉声道:“你又是何人?有何资格和本官这般说话,就不怕本官将你们全都抓进天牢去吗?”

“这位是我们云台司副佥事,青龙房新任主事徐佥事,算起来和朱大人平级。”贺鹤赫出声介绍道,看着脸色阴沉的朱才朝,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朱才朝听此,微微一惊,再看向徐明远,神色变幻,显然是有些不信徐明远不过弱冠之年,已是一房主官,甚至和他平级。

“朱大人,不知徐某这个身份,可有资格和你说话了?”徐明远看着朱才朝,似笑非笑道。

朱才朝冷哼一声,一甩衣袖道:“哼,口说无凭,你说你是云台司副佥事,你就真是了?何况就算你真是这身份,就不怕我上报尚书大人,向陛下参你云台司一本,你这刚到手的一房主事之位可就难保了。”

“向陛下参我一本吗?”徐明远呵呵一笑,无所谓道:“那朱大人尽管去参吧,奏折到尚书大人手里,让他再帮你润色润色,省的没上过奏章的人,贻笑大方了。”

“你……”朱才朝面色涨红,指着徐明远,却是接不下话来。

徐明远又是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低头看着那朱才朝,轻声道:“凑巧今日青龙房有一批奏章要送到宫里去,回去我就让他们再添一张。尚书大人不敢编排,不过朱大人这段时间,屡屡阻挠我青龙房办事,无故欺辱我云台司中人,此事我定当一五一十地写下呈交陛下,只是不知朱大人的奏章是否能赶在我们之前送到宫里。”

朱才朝面色愈发阴沉,站在一旁的那个小吏低着脑袋,瑟瑟发抖,根本不敢看徐明远。他如何也想不通,这个年纪不过二十的清秀书生,如何敢在朱大人面前这般强势不弱下风,甚至隐隐压制着朱大人。

而有关于云台司的那些传闻,也是开始重新浮现在他的脑子里,这几个月下来,刑部的人似乎都忘了那个曾经让人闻之变色的地方,这般强势才是真正该有的模样。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伴着整齐利落的下马声,上百身着轻甲,手持硬弩的羽林军从都官司大门鱼贯而入,在两个小吏的引导下,围住了这间屋子,手持硬弩指着门口的方向。

“里面的人听着,速速放了朱大人,可饶尔等不死,否则别怪弩箭不长眼!”领队的一个颇为肥壮的羽林军统领冲着屋子里大声叫道,看着手持牛角巨弓的老雷,也是有些吃惊。

徐明远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百余名羽林军,笑着摇了摇头道:“朱大人果然好手段,竟然连羽林军都搬来了,不过要说我们挟持了你,此话可说不通吧?我们上门是来讲道理的,可不是来杀你的。”

朱才朝听着此微微一喜,不过听到徐明远最后加重了一些的杀字,又是面色一白,见站在门口的三人并未拦住路,也顾不得讲究什么体面了,径直向着门口跑去,没有穿好的鞋子掉了一只,也是顾不得了,直接跑出了房间。

剩下的那个小吏见此,也是慌忙跟着想要跟着朱才朝跑出去,却是被易一脚踹在胸口,倒飞出去,惨呼一声,落到地上,直接晕倒了。

都官司的院子颇大,此时出了那一百手持硬弩的羽林军,几十名都官司的小吏和令史都在,听到屋里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便是看着素来稳重的朱大人,竟是面色慌乱只穿着一只鞋子跑出门来。

“逆贼就在屋里,给我射杀他们!”朱才朝跑出门来,看着那些手持硬弩的羽林军,大声叫道。

一名羽林军上前扶住差点摔倒的朱才朝,两个都官司的小吏连忙上前搀住他,有些愤慨地看向房门的方向。

那肥壮的羽林军统领眉毛微挑,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几人,抬起手便是准备下令放箭。

“我乃云台司指挥副佥事徐明远,谁敢放箭?”

徐明远从屋里走了出来,手持青龙令牌,目光扫过院中众人,最后落在了那肥壮的羽林军统领身上,冷然道:“刘黄允,你可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