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远转身看着二人眉头微蹙道:“要是她知道了,肯定会怪我不带他来呢。”

周斌杰和白墨楼微微一愣,仔细一想,以曾清怡的性子,还真是如此,也是不禁笑了起来。

周斌杰结了账,三人一起出了醉霄楼,不乘马车了,直接向着凤鸣街走去。

凤鸣街就在醉霄楼旁边,可以说蜀州城里最好的几家院子都在这条街上了,而这条街只姓周。

徐明远对北城还算熟悉,不过对凤鸣街却不怎么了解,毕竟在蜀州城他口袋里可没几个通宝,哪里有钱喝什么花酒。

不过忘忧筑之名,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这可是被称作蜀州城第一销金窟,不是蜀州城里大富大贵之人,连进门都是不敢的。

听说进了忘忧筑的大门,不花个几十两银子,那都不好意思出来,就是一掷千金的事情在这里也是时常出现,可见忘忧筑名头之盛。

忘忧筑敢提这般价格,自有其底气,且不说忘忧筑里的姑娘都是百里挑一的姿色,当家的几个花魁更是艳名远播,连其他州县的公子哥都时常闻名而来。

而且忘忧筑是周斌杰他爹开的,周家身后站着的白家又有几人敢招惹呢,所以虽然周家把持着蜀州城绝大部分的青楼生意,依旧没人敢上门捣乱。

行走在凤鸣街之上,往来的多是世家公子和富商,三五成群,笑笑闹闹地进了路旁的院子。

大宛尚武,亦是不以狎妓为耻。便是书生亦是以佩剑和狎妓为趣,若是哪个书生能以词曲赢得青楼女子芳心,那也称得上一桩雅谈。

徐明远觉得这事有些狗屁不通,一路见惯了人情冷暖,知道这些沦落青楼的女子自有其苦衷和心酸事。

最薄情不过书生,那些将数年积攒的银子赠君子的可怜女子,最后又有几人真落了个好下场,人财两空最是多。

青楼在周斌杰的嘴里被称作院子,因为他从小就在这些青楼间长大,所以在他看来就跟自家后院没多大区别。

凤鸣街的青楼自有其格调,根本见不到什么青楼女子在门口招揽客人的景象,一处处青楼别致典雅,更像是一座座不一样的院落。门口站着几名收拾利落的年轻小厮,若是来了客人便微笑着迎进门去。

三人路过不少青楼,门口小厮自然是认得自家少爷和表少爷,纷纷恭敬见礼,一些从小和周斌杰一起长大的,还敢招呼几声。

周斌杰倒也不恼,有时还拿出些碎银子赏给他们,笑着和他们说上几句话。

“我小时候和他们玩得最多,院子里的姑娘也很疼我,虽然现在已经走了不少,不过我觉得她们反而更简单一些。”周斌杰轻声说道,像是在解释自己之前的行为。

徐明远点了点头,有些认真地说道:“小胖,其实我觉得你要是接手这些院子的话,对于这些姑娘和小厮来说是个不错的主子。”

“其实我爹比我做得更好,不然他们的日子会更难过,院子里有哪个姑娘不喜欢他的,不过因为我娘管得紧,我爹也只能博爱而不敢真爱。”周斌杰笑了笑道。

“看来你爹也是有趣的人,流连花海而片叶不沾身,这是何等境界了。”徐明远点了点头道。

“我爹也说你是个趣人,还想见见你呢。”周斌杰笑着说道。

再走了一会,一座临湖的大院子便是出现在眼前,高大的院门口悬着两盏灯笼,横匾上书忘忧筑三字。目光越过半丈高的院墙,可以看到那院子里一座座精致的阁楼,声声丝竹声悦耳动听,丝毫不见寻常青楼的那般嬉闹。

门前站着四名穿着青衣,面容俊俏的小厮,一见徐明远三人,连忙恭声行礼道:“少爷,表少爷。”

白墨楼微微点头,周斌杰则是笑着问道:“我表哥可在里面了?”

稍稍年长一些的那个小厮点头道:“表少爷已经来了一会了,现在应该在秋香楼。”

“好,拿着一起买酒喝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周斌杰笑着抛了一颗碎银子给那答话的小厮,冲着徐明远说道:“远哥,那我们进去吧。”说着便是领头向着院子里走去。

“谢少爷。”四名小厮皆是出声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