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汝舟微笑道:“汝舟还有别的事情,因此就不多待了。这就先告辞了。”

赵挺之微笑道:“哦,那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多留了。张公子慢走。”

张汝舟忙行礼,随即转身离去了。

赵挺之看着张公子远去的身影,低头轻声道:“绝非善类。”

赵挺之方才以为张公子真的会给自己提什么建议,听着他的话,不禁高兴起来。真没想到说了半天,竟然说出这些话来。赵挺之听着就是生气。

赵明诚见张公子走远了,又转面回来看向爹爹,与爹爹认真道:“爹爹怎么,和蔡大人闹僵了?”

李清照道:“公公不要因为清照家的事情而连累了您自己啊。”

赵挺之看着他们二人,轻轻笑了笑,随即又说道:“算了,已经连累了,老夫又能够怎么办?老夫本不想与蔡大人有什么恩怨。可是蔡大人如今成了这个样子,竟然对老夫的事情也干涉太多了。老夫虽然是他的下手,可我也不能如此窝囊了。”

李清照认真道:“公公如何做,那是公公的事情。清照是一个弱女子,更是不得指手画脚。可是清照愿意劝公公一句,还是小心为上。蔡大人可是朝中重臣,我们得罪不起啊。”

赵挺之一拍桌子,与清照道:“我还丞相呢!算了算了,你们二人都回去吧。老夫一个人静一静。”

赵明诚还待要说,又被娘子一把抓住衣袖。

李清照忙与公公笑道:“好,我们这就先走了,不打扰公公了。”

赵挺之也不看他们二人,而是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李清照一拽相公,将相公拽走了。

出了房门来,李清照满脸也是难看,向着四处望望,登时觉得没有了意思。随即又转头回来看向相公,与相公娇气问道:“我们去哪里?”

赵明诚瞧着娘子一脸难看样子,问道:“娘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李清照摇头气愤道:“没有。”

赵明诚更是来劲。问道:“那娘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难看。自出了爹爹门后,娘子的面色就一直不好看。”

李清照与相公直言道:“清照是嫌张兄那话,说得也太过分了。”

赵明诚还在疑惑,问道:“什么?张兄……”

随即赵明诚明白了过来,恍然悟透道:“哦。原来是张兄的话,张兄方才说话确实有些不妥当了。一开始还好好的,越往后说越难听。”

李清照瞧着这里反正也只有自己和相公,没有别人,当即耍起了娇气,道:“何止是难听,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赵明诚也是点头道:“对,胡说八道。明诚也这么觉得。明诚以为,爹爹自己做自己的就好了,恩师过世。爹爹一直是心怀愧疚的。明诚因此还挺高兴的。心里觉得爹爹和恩师原来也没有那么水火不容。却不知道,张兄过来提什么狗屁建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张兄这个建议不好。”

李清照与相公直言道:“何止是不好?这是胡乱说话。怎么就要只在心里面为爹爹伤心?依张兄的话说,就是让公公对蔡大人马首是瞻,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让公公表明,他是多么痛恨爹爹吗?”

赵明诚道:“这简直就是屁话嘛!爹爹内心里面确实是对恩师感觉愧疚的,怎么能说痛恨恩师呢?”

李清照瞧着相公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瞧着相公十分气愤的样子,自己都想要笑出来了,内心悲愤之气也登时消失。随即转变为欢快。

赵明诚与娘子气愤道:“像这种话,简直就是放屁嘛!爹爹他怎么能够分辨不出来呢?爹爹肯定不会同意的。”

赵明诚还待要说,却听娘子已经嗤嗤笑出来。

赵明诚心知娘子已经释然,便与娘子微笑道:“嘻嘻。娘子你笑了?”

李清照与相公道:“相公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来逗我开心的?”

赵明诚摇头道:“绝对没有,明诚可是认真的。那个姓张的说话太难听。怎么就让爹爹如此做呢?爹爹和恩师的同乡之谊,还有一同在朝为官的情谊,再加上我们两家又是亲上加亲,无论如何,也都不可能是成了仇人关系的。因此张兄说话实在不知天高地厚。还有就是莫名其妙,给爹爹一个错误的指引,令人发指……”

李清照直接仰面大笑起来,心里琢磨着,相公这个词语用得也太过好笑了,前后不搭配。

赵明诚见娘子笑嘻嘻的模样,就停住了话语,盯着娘子看,与娘子微笑道:“娘子终于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