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却没有回答她二人。

皓月和姝娈相互一看,均知道李清照又在沉浸在她自己的思考之中了。因此二人也不开口,相互看了看,都竖起食指来“嘘”了一声,慢慢走开了。

李清照也不知道有人来过,还在抿嘴,微微傻笑。笑了两声,随即又一转面,看向铜镜子之前,透过铜镜。隐约看到了自己的面容。

将手指自头发上轻轻松开,又去抚摸着自己的面庞,登时眉头一开,朗声笑了起来。

在镜子之中,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之前的自己,绣面芙蓉,斜飞宝鸭。恰似当面的才女……

哪里还有半分憔悴模样?

想不到自己现在还会有春日再来,又逢郎君,自己哪里能够放手呢?

“姓赵的,你狠心将我抛弃了。我要和你说。你不要清照,有的是人要我,我倒要让你看一看,到底我是不是弃妇。”

心里痛快了一下。李清照又一转念,随即美了起来,又想起了方才那个书生的模样,风度翩翩,又是挺直胸膛,好似一股热血。尽皆藏在胸腔之中。瞧着便有未来成大器的风范。

李清照点点头,自语道:“这位公子不错。”

突然又一抬头,李清照朗声喊叫道:“皓月,皓月……”

喊声甚急,倒将皓月吓得一跳。皓月慌忙奔跑过来,气喘吁吁地与小姐道:“小姐怎么了?”

姝娈也奔跑过来,想着嫂夫人要吩咐什么。

李清照眼波又动,忙问道:“那位白公子现在何处?”

皓月一噘嘴,与小姐无奈笑道:“人家都已经走远了。”

李清照登时便不高兴了,问道:“怎么,他走了吗?”

皓月笑道:“小姐你怎么了?方才你可是看着人家走的。”

李清照低头沉吟半晌,又是抬头与皓月无力道:“哦,那算了。”

姝娈道:“既然嫂夫人要人家来,姝娈去亲自请他来如何?”

李清照随即精神大好,忙点头道:“好啊。”

皓月摇头道:“不可,小姐你可是女子,女子应当矜持一些才行。哪里能够如此主动?这样不就降了你的身份了吗?”

李清照摇头道:“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清照只想着看到他。”

皓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与小姐道:“小姐何以如此坦诚了?你自己可要清楚,京城才女的身份,不可失去了。你若如此大胆,那让人家应当如何去想你?你在人家内心之中的地位可就降得低了。”

李清照摇头道:“哎呀,什么地位不地位的,清照不想这个。”

皓月急道:“小姐此时是痴情了,内心想不清楚。”

李清照道:“那该怎么办?”

皓月道:“只好等着人家主动上门来,这样才可以。”

姝娈急道:“如此麻烦,那让嫂夫人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皓月摇头道:“小姐身份在此,不可不顾及了。小姐,你切莫怪皓月多嘴,小姐你已经是一个……弃妇了。因此不可再将这个才女的名头失去了。”

姝娈虽然也着急,却不得不点头道:“皓月说得有礼。嫂夫人,你再忍忍吧。”

李清照着急一噘嘴,可是想了一想,确实是如此,因此虽然无奈,也只好点头,与她二人急道:“那又奈何?还要清照再等着吗?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待得黄花渐凉,无人赏识,已是绿肥红瘦之时吗?”

皓月急道:“小姐切莫这样想,那个书生既然已与小姐表露真心,便定然会再来的。”

李清照转头看向皓月,泪眼横波,也是无奈点头道:“好。”

之后些许时候,李格非和李母二人都过来相问。李清照心里一美,便也忍不住直言,说出了内心的话。

李格非瞧着女儿的和善面容,甜蜜之意,尽皆显露在脸上。因此他也是微笑,在心里想道:“很好,很好,女儿能再寻郎君,老夫也算放心了。”

李母不住地冲着女儿微笑,心里想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女儿今日再寻得郎君,想必这个公子是真心待女儿的。在我们家落魄的时候能主动前来相见,足以见其诚心了。”

每日过去,李清照都要到门口看看去,见门口无人,不免心中凉意上来,暗暗寻思道:“白公子,清照早已想清楚了,你怎么还不来?”

日过一日,渐渐还是无人能来。李清照内心急躁,急躁之下又是无奈,无奈以后还是心灰意冷。心灰意冷之中,又稍稍带着一些希望。白公子说了要来,那便一定会来的。只是没有时候罢了,自己既然要等,便等他回来。

又过几日,李清照都有些忍耐不住了,寻思着要主动去找白公子。

这一日清晨,日初出来,自东方慢慢升起,将窗户照亮了。

李清照早已睡醒了,独自躺在床上,心神不宁。自己暗暗忍耐,忍耐了多日,还是忍耐不住了,自己和人家白公子到底有没有缘分?他是不要自己了吗?奈何上次一走,便不回来了?

突然听着门外有人跑动声音。

李清照等了太久了,突然听闻门外有人脚步声,便是一惊,忙起身来,也不管自己身着睡衣了,掀开被子便下地来,快步来到门口处,却又想道:“我不可主动。”

内心怦怦直跳,李清照已经是难以克制得住了,想道:“来的人一定是白公子。”

心里如此想着,李清照便慢慢将房门开了一个缝。

透过缝隙,李清照看到门外跑来的人,是云儿妹妹。

心里稍稍黯然,不过李清照还是开心地笑了出来。

这时只听得门外云儿妹妹朗声道:“李小姐,云儿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有好消息。”

李清照心里笑道:“有好消息也不至于念两遍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