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州笑道:“今日就可以将他们李家一家人都给收拾了。收拾了以后蔡家便少了一个致命对手了。”

蔡女微笑道:“知州大人做得好。”

陆德夫闻言,已是双腿瘫软了,心下想道:“他所言若为真,那我要受到凌迟处死,其痛苦之状难以想象了……”

一想到如此,陆德夫便是浑身不住瑟瑟发抖,只觉得天昏地暗,周围一切事物都已消失殆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此处,等待着被处死的那一刻。

蔡女转头看看陆德夫,见他一副苦脸的模样,心下寻思道:“这个陆德夫也是害怕了吗?”

心下奇怪,蔡女便看着陆德夫,向前走了一步,与他问道:“你害怕了吗?”

陆德夫一见蔡女,心中愤怒之感登时又起来,虽然自己还想着那个凌迟的事情,可是愤怒之情也不比害怕之意差,因此他还是故作正态,傲然看向前方,随即摇头道:“德夫不害怕。”

蔡女问道:“真的不害怕吗?”

陆德夫想了想,随即又看了看蔡女,冷笑道:“你想怎样便怎样,明知故问做什么?德夫一心觉得守护祖宗旧法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大事情,你们要是执意借变法之名而行自己之私,德夫只是哀叹连声,也别无办法了。姓蔡的,德夫还是念及你是一介女流之辈,因此不与你过多计较,你不必多问。”

蔡女听闻,随即低头露出微笑来,又抬头来看着陆德夫,温柔说道:“你果然是条汉子。”

可是方才陆德夫浑身哆嗦,又有谁人看不明白呢?陆德夫只是在蔡女面前装作镇定的样子。

蔡女随即又转回头去,朗声大笑,又将头放正,随即向着四周看看,又将面色一狠,说道:“大人。你听到了吗?这个姓陆的实在是难以说教,冥顽不灵啊。”

那知州点头,看着陆德夫恶狠狠地说道:“对,像这种无知之徒。又怎能说教得通呢?依下官之言,还是劝谏蔡小姐将他们压往汴京城去,上书皇上,狠狠地治他们的罪,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才好。”

又将脸对准蔡女。那知州微笑陪笑道:“蔡小姐,您以为如何?”

蔡女点头,微微眯缝着眼睛,好似很舒服的样子,又说道:“这位知州大人言之有理。”

那知州忙点头笑道:“多谢蔡小姐夸奖。”

李清照看着蔡女,连连叹息,心里寻思道:“枉我对她一片情谊,将她当作知己对待。谁知道,人心隔肚皮,她却是隐藏着一颗黑心。”

随即又寻思着自己现在被人陷害。应该怎么办才好?

没有办法,李清照心里越想越急,终于还是不知道办法。

蔡女却是点头说道:“知州大人说得对,对于这个对我十分不好的人,他,陆德夫,应当受到重重的惩罚才是。”

那知州点头道:“对,蔡小姐慧心识情,此举甚为妥当,以此为戒。以后看谁人敢对蔡小姐不加尊敬。”

蔡女点头道:“知州大人说得对。云儿要将这个陆德夫带上。还有这个李小姐,她可是弱女子啊。”

说到此处,蔡女摸着下巴寻思了起来。

那知州心下欢喜,想道:“看来正中蔡小姐的下怀。这次之后。我可以凭借此举而升官发财了,哈哈。”

心里越想越高兴,那知州忙说道:“这个李小姐也好办,将她送到皇上面前去,求皇上惩罚,重重地惩罚才好。哈哈~”

蔡女闻言。也是仰面“哈哈”大笑,随即说道:“知州大人所言有理,希望她能受到惩罚。”

那知州点头道:“对,对,让她李清照被皇上打入冷宫去,在那里度日如年,岂不快哉?”

说罢此话,那知州又是仰面大笑起来。

李清照闻言,浑身难以控制地不断哆嗦着,慢慢向后退了一步,连忙摇头道:“不,不。”

那知州笑道:“你不是才女吗?老夫让你去给皇上那些其他被打入冷宫的女子去唱曲去,你还不谢我吗?哈哈,这样做,你爹他还得谢谢我。”

陆德夫看着那知州,双手紧握拳头,随即说道:“谢你个屁,你这个狗官,见利忘义,德夫恨不得将你的皮扒下来。”

那知州微笑道:“那好啊,你来,我等着你!”

蔡女又突然将脸色凝住,十分阴暗,与那知州道:“知州大人,你说的都对,他们这样的人应该狠狠治治才是。”

陆德夫道:“蔡小姐,哼哼,姓蔡的,你来青州来就是来捣乱的,你这个下作的女子。”

蔡女转身看着陆德夫,对他恶狠狠地说道:“对,我知道你要这么说我,你与我打了好几次,我看不惯你,你知道吗?”

陆德夫将头向旁边一转,冷哼一声,并未答话。

蔡女低头,又是抬头看陆德夫,与他恶狠狠地说道:“你是汉子,你是英雄。可是这世道并不欢迎英雄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像这位知州大人,便是一个好例子啊。”

那知州点头,忙笑道:“多谢蔡小姐夸奖。”

蔡女又接着说道:“可是你陆德夫呢?你知道一味地反抗,你却不知道变通吗?你这个呆板的人。”

陆德夫冷哼一声,道:“德夫岂能与那些污秽之人同流合污?什么变通?狗屁!”

蔡女点头,又点头,说道:“陆兄弟。”

陆德夫道:“你别这么叫我,谁和你亲近?”

蔡女又冷笑一声,随即道:“德夫兄弟,你可知道你为何成了这个样子了吗?”

陆德夫依然不看蔡女,冷哼一声说道:“我不知变通,是吗?”

蔡女点头道:“是啊,德夫兄弟,你错就错在和这位识时务的知州大人发生冲突,你错就错在,你太实诚,你错就错在,你总以为天下事皆有道理可讲。你最重要地错在了,你竟然还和这位狗官讲道理。”

话到最后。蔡女声音登时大了起来,一旁的士兵都觉惊讶,不少人心想:“怎么回事?”

陆德夫看了看蔡女,却见她看自己的样子是十分关切的。不由得心一软,想道:“怎么回事?”

那知州闻言,心里想道:“怎么回事?”

一害怕,那知州忙底下身子来,心里想道:“我哪句话说错了?伺候人的活儿真他妈的不好干。”

蔡女又对陆德夫温柔道:“姓陆的。你可知道你错在何处了吗?你还以为到了这里就天下太平了。你还以为朝廷那些人的脏手就伸不到这里来了。你错就错在,需要用武力解决问题时,你还与这个狗官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