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一愣,又问了一声,道:“什么玉瓶?”

童贯陪笑道:“就是那个皇妃赠与您的啊。价值不菲,难以觅得啊。”

说着,童贯冲地上一指,道:“圣上,就是这个玉瓶。玉瓶虽小,情义可值千金,您与爱妃的情谊就这样被她给打碎了,这不是……”

“我当是什么,原来就是一个瓶子而已。”宋徽宗一挥手,道:“这个破瓶子朕本来就不想要,卿若爱怜,改日再送你一个就是。”

童贯脸色登时一变,道:“圣上之物,奴才可不敢亵渎。更何况是再要一个呢?既然,嗯,既然皇上不在乎,那奴才就先退下了。”

宋徽宗微笑着,样子十分从容,道:“你们都先下去。”

那几个太监都是面面相觑,于是都点头道:“是。”

低头慢行,那几个太监慢慢退出门去,将门关上了。

此时宋徽宗看那些人都退下了,便将目光放到李清照身上,见她一身雅气,模样很是俊俏,又穿着质朴,质朴中隐隐透露着风度。

宋徽宗点点头,微微笑着,道:“你可是李家闺中小姐李清照?”

李清照点头道:“是。”

此时只有一一回答,李清照不敢乱说了。

宋徽宗点头,再将目光放到赵明诚身上,看他一身素白衣服,很是普通,再看面貌,却也是一个潇洒公子哥,于是点头道:“你可是赵家公子赵德甫吗?”

赵明诚忙点头道:“后生赵明诚拜见皇上。”

说着话,赵明诚又跪倒在地。

宋徽宗很是不耐烦的样子,伸手道:“哎呀,什么后生不后生的,朕可没有你的岁数大。快起来,不用多礼了。”

赵明诚点头称谢道:“多谢圣上。”

宋徽宗看着赵明诚慢慢起身,点头笑道:“是个懂礼数的人。好,朕很是欣赏你们。”

李清照一听“欣赏”二字,心里不禁很是高兴,想道:“如此甚好,皇上高兴,那我救回家人岂不是很有希望了吗?”

只听宋徽宗突然吟诵道:“岑父子,丹求生,将进酒,杯莫停。可知你们二人酒量如何?”

李清照心里惊道:“皇上怎么知道我们会喝酒?”

赵明诚心里也想道:“若喝酒喝多了,想必要误大事,若说不会喝,却又是欺君之罪,这可怎么办?”

突然灵机一动,赵明诚道:“李太白此句作得很是豪放不羁,也是千古名句。”

宋徽宗一拍大腿,指着赵明诚道:“爱卿说的不错,朕很是欣赏太白的洒脱,你这一句话可是说到了朕的心里去了。”

赵明诚捏一把冷汗,心里想道:“与圣上说话,非需小心翼翼,处处寻思才好。我得仔细听皇上说话,也好揣摩他的意思。免得失了口,得罪皇上。”

徽宗一看李清照,道:“既然赵卿已经认为李太白的诗句豪放不羁,那么李小姐想必也认为这话不错吧。”

李清照忙说道:“那是自然了,圣上喜欢此句,那便说明此句有此句的过人之处。”

徽宗微微一笑,道:“不知李小姐有何见解?”

李清照心里想道:“反正已经在这里了,成与不成都看现在,我就顺应圣上的意思,他说什么,我便说什么了。”

于是李清照莞尔轻笑道:“太白豪放,自然作出的句子俊逸洒脱。这一句显示太白不拘小节,为酒可以拿出钱来喝个痛快,想必太白以酒为情,寓情与酒,足以显示他的豪放。”

徽宗笑道:“说得好,与尔同销万古愁。这是多么大的忧愁,却都付之与酒。太白公爽快,虽然他为官仕途不顺,却是诗词歌赋皆出精品。

好,李太白论事时饮酒,那我们现在也来饮酒如何?”

赵明诚心里想道:“这下子坏了,我们终究难以避开饮酒这事。也罢,就依皇上之言。不过我需看情况,免得误了李小姐的大事。”

李清照心里一惊,不过立刻又努力平静下来,心里想道:“说来说去,还是需要饮酒。我不知圣上酒量如何,哪能以自己心胸胡乱揣测圣意?

算了,事到临头,不得不应了。好,李清照,你要相信你自己,以你自己的酒量可以与圣上一比。”

李清照与赵明诚二人心中都有些紧张,不过为了李格非,为了陆德夫,他二人就要硬着头皮来行事。

于是他二人都道:“是。”

宋徽宗很是大喜,伸手道:“快快摆上酒席来。”

下人领命,于是不多时便已摆了两大桌酒菜,一桌在圣上面前,一桌在李清照与赵明诚二人面前。

宋徽宗端坐,一伸手,道:“李小姐,赵卿家不必拘束,快快坐下。”

李清照和赵明诚二人都是相互一看,虽然有些紧张,不过二人还是听皇上的话,慢慢坐下来,二人并肩而坐,只在一边。

宋徽宗立刻端起一杯酒来,对着李清照与赵明诚,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来,让我们一起满饮了此杯。”

李清照与赵明诚二人互相一看,也都举起杯来,与皇上敬酒。

李清照道:“圣上胸怀大志,清照自心而生敬佩之情。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想必圣上要承太祖太宗之志,挥兵北上吧。”

宋徽宗听罢立即双眼一瞪,很是有神韵,整个人也都立刻精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