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他不会有事情的,那些都是朝堂之上的事,都与赵公子无关。”李清照一边摆弄着手臂一边吵闹着说道。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李格非瞧着女儿痛哭欲绝的难受样子,自己心里也是难受非常,自己可是小女的父亲,又何尝不想让小女幸福快乐呢?

原本自己是看中了赵德甫,瞧来瞧去,以为赵德甫并未伤害小女的意思,自己便将他当成自己的如意女婿。谁成想会是这样的情况?

李格非一咬牙,道:“你说不好也罢,说好也罢,反正赵德甫身陷泥潭,你是最好不要再与之有过多的来往了。”

李清照本来还想要辩驳,可是一听爹爹说“过多”二字,那就说明爹爹还是让自己与赵公子来往的。

因此心一软,李清照倒也不再想要说气话了。

可是该说的话自己必须要说。

李清照啜泣一声,道:“爹爹关心女儿,女儿知道。可是,可是女儿在人落难之时冷落人家,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况且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若他有了事情,我当努力安慰,尽我所能帮助他,也不枉费我对他一番情谊。若他没有事情,那我就与他相交相好,永不分离。”

李格非听女儿的话,脸上愤怒之色难以掩饰,可是心里担心怪罪她之余,对她倒有几分敬佩和赞赏之情。好友危难便是自己帮忙的时候,况且赵德甫与小女关系不一般,那就更加应该尽所能力去帮助对方。这一点自己十分支持和赞同。

可是作为家长,自己又知道小女这个傻决定会牵扯到自己,因此表面上还是要提醒她一下的。

李格非心里想了想,又严厉说道:“与他交往,可能毫无益处,更有甚者还会连累你我还有你的母亲,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并不勉强。”

李清照方才说自己尽所能帮助赵公子那是轻的。若赵公子真的有事,自己便倾尽所能去与赵公子相抱痛哭,想尽办法与之解围,实在不行自己也想跟着他被左谪。甚至流放都是愿意的。

只因自己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爹爹会骂自己傻,因此才只说自己尽所能帮助他而非与之一同遭贬。

可是爹爹后来让自己掂量,说会牵连到自己和爹爹母亲,李清照心里一软。想到现实确实如此,自己也毫无办法。自己受苦也就罢了,可不能连累爹爹母亲。

现实为何总和自己过意不去?李清照难想明白,心里便压了一股莫名的火气,种种矛盾一齐挤到自己的心中,李清照一气之下,便对父亲说道:“为何要这样?难道我必须要在父母和赵公子之间选一个吗?”

李格非无奈道:“又不是我想要这样的,与我发火,有损无益。”

李清照冷静下来,娇气一甩胳膊。道:“这可怎么办?”

李母无奈一叹气,在李清照身旁道:“与人花前月下,将成好事,现在突然遭到变故,你是应该挺身而出,而非畏畏缩缩,退步弃约,这样便毁了清照的名头。”

李清照听闻母亲所言,显然是支持自己去和赵公子站到一块儿,因此高兴道:“就听母亲的。”

李母无奈笑道:“这个何时成了我的主意了?”

李清照笑道:“母亲时常教导我。说既与人信约,便要真诚守约,不可轻易违背。现在赵公子有了麻烦,我需要站出来支持他。”

李清照话说得十分简单。又带着孩子的口吻,这让李格非和李母都不禁无奈摇头。

李母又道:“该如何做,你自己要有个分寸,若见情势不好,你尽力安慰就是了,不可生傻主意。”

李母心里也道:“清照这样。自然受人尊敬。与人为信,谁又不想呢?可是身在世俗,你受制约,便不能守信了。母亲希望你能有个心眼,别傻乎乎的。”

李清照看着母亲,流着眼泪点点头。

李母与李格非二人又与李清照交谈了一番,看她情绪定了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这才放了心。

时过午时,李清照独自一人坐在闺房之中,心里胡乱想着,却是没有一个确定的思想。

总是感觉自己的心里很乱,可是到底自己在想什么?自己也不能确定。是想赵公子吗?倒也不全是,是在想爹爹吗?也不全是。

心里混乱,摇摆不定,李清照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时皓月走到门口,看到小姐神魂不定,也知道小姐心里的烦事,便不好再去打扰她。

因此她站定了半晌,又退了一步,准备要走。

这时李清照突然问她道:“皓月?”

皓月忙道:“我在。”

李清照问道:“你怕吗?”

皓月疑惑道:“我怕什么?”

李清照道:“若因为我,你受了牵连,你怪我吗?”

皓月微笑道:“自然不会怪了,小姐金贵之体,能跟着小姐是我的福分。”

李清照道:“可跟着我你会受苦的。”

皓月疑惑道:“小姐何出此言呢?自皓月来府上,受了很多恩惠。皓月不会那样想。”

李清照笑声一出,很是兴奋,道:“那就好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皓月愣神,道:“去哪里?”

李清照道:“爹爹说赵家有事,我想去亲自问问,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