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明媚,和煦的**普照在这北宋的政治重镇——汴京城内。此时正值宋徽宗登基第二年,建中靖国元年。

李府的后花园内,两个婢女走过。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汴京城内歌舞升平,狂欢多日。城内富豪约定,每月初一都在城内举行隆重的欢庆会,连续三次,每次由初一至初五,以贺新帝登位。”一个身着布衣的婢女道。

“如今便到了二月月底,马上就到三月了。那我们家小姐与赵公子……”另一个婢女道。

“别乱说话,此事我们只能在心里想着,不可说出来。”第一个婢女说着,捂住了自己的嘴。

二人低声说着,便快速从李府的后花园中走过。

另一个出口处,一个身着锦绣薄衣的女子正漫步在小路上,她双眼微睁,像是如梦初醒的样子。纤细的柳腰在不停地晃动,走路时便是一摇一晃的。不多时,进了后园,她便走到一个石座前,坐了下来。

下人们为她端上了茶水,她却无心品茶,双目微呆,直直地看着前方。

她的思绪回到了过去。

在她的记忆中,自己的过去是两个人的过去。

一个是真实的自己,二十一世纪的一名女大学生。整天在学校中赏花赏月,大吃大喝,逍遥自在。

另一个却是北宋的女词人,李清照。

或许是她二人太过相反了吧。天意将她二人结合到了一起。她本来是一个十分肥胖的普通女孩儿,长相也没有什么出众的,中考完了高考,高考完了上了个普通大学。本来就这么随着大众的潮流,过着现代人的快餐式的生活。无法与女神相比,多少有些自卑——没有高挑的身材,没有迷人的深眸,更加没有令人向往的家世与才能。

她——不过是现代快餐生活的人群之中的沧海一粟罢了。一个好吃的普通女孩儿,一个并不出众的女孩儿。

可是,好似上天对她的眷顾,因为一次无意的穿越,她的一生恐怕也要从此改变了。

记得那是一个夜晚,天空晴朗,月从云中出,薄薄的一层云彩将月亮笼罩,半隐半透,好似仙境。她在学校中的月芽泉边吃着零食,看着月亮。

也就是在这时,一块儿玉佩不知从何处而来,狠狠地砸向自己的怀中,像是块巨石般重。将自己砸昏了过去。

等自己醒来之时,已经是躺在一张大床上。眼睛还没有睁开,可是她的肌肤却已经感受到那床的绵软。耳边也不断回响着:

“小姐,小姐。”

等她睁开眼时,很多张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其中最令她映像深刻的,就是那个长满胡须的中老年男人。

她一醒来,那男人便将她的手紧紧抓住,不住地道:“清照啊清照,你可把爹吓死了。”

她在身上乱摸一番,那玉佩也不知何处去了。眼前是,十分华丽的房顶,而周围窗户上也是玲珑珍珠相掉挂,床前还有个书架,书架上都是古代的书籍。

众人围着她团团转,那男人更是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那日之后,她才明白,自己穿越了。因为李清照一日在假山边上玩耍,无意中摔了一跤,磕中了头部,多日昏迷不醒。而自己又是被那玉佩砸中,于是自己附在李清照的身上。

那男子便是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

此时的李清照,已经是个年满十八岁的大家闺秀了。

李清照,多么熟悉的名字,如今它就成为了自己的名字了。而李格非,也成为了自己的父亲。

自己真的穿越了,而且附身在如此大人物的身上,当真是自豪不已。

不仅如此,在她的记忆中,李清照那幼年的时光也是完全保留了下来。这恐怕真的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了。自己拥有李清照那欢乐的童年记忆,如此一来,自己便真的是李清照了。

今日是她下床的第一日,自她无意撞上那假山的石头以来,她已卧床十日,头一次下床,感觉神清气爽,不过她此时是个大家闺秀,举止也变了,她不再是那大学生,没有了平日里的大大咧咧,没有了随意与人搭讪。此时的她,已然成为了文雅的闺中女子。举止得体,行不摆裙,笑不露齿,现在的她看起来十分地娇秀。

不过她好似对此还有些不适应。因此没有十八岁女孩儿应有的娇气与欢乐,此时的她,只是呆呆地,呆呆地看着前方。

此时的园林里,她的前方,仿佛她幼年的伙伴们正在她的眼前:

玉泉边上,溪流微动。她与几个玩伴正在红亭之内把酒言欢。

日暮已至,夕阳染红天边的云,她与几个伙伴边饮边吟诵。畅谈西施之美,品论文姬之才,不胜醉意。大醉而乐,及至夜色,几人醉驾扁舟回家,无心却入莲花深处。几人乘着酒兴,划起了船来……

她又想起曾经那首《如梦令》了。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