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昨日杜芷萱回宫,竟又留宿太后寝宫一事,再对比今日太后见到淑妃时,那眼底一闪而逝的讥诮,嘲讽,和比平日里更加漠视她的神情举止,都令齐雅欣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地说道:“难不成,和荣华县主有关?”

“你是说?”淑妃眉头微蹙,“这丫头,在太后面前,进了馋言?”

“若非如此,皇后又岂会突然关注起此事呢?”若说最初,齐雅欣只本着看杜芷萱不顺眼,即便此事和杜芷萱无关,也要将杜芷萱拖下水的想法,才向淑妃进言的话,那么,此刻,齐雅欣的大脑就飞速转动起来,结合杜芷萱入宫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心里竟突兀地浮现出一个看似大胆荒谬,却是唯一能解释此事的猜测——杜芷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蛇蝎!

不然,又岂会处处都算计得这么好呢?

让人不得不往坑里跳,却连跳坑了,都不知道这挖坑人是谁,更不小心地将那些被挖出来的土都填上!

“这,对她又有何好处?”淑妃下意识地问道,很快,就由齐雅欣那紧咬双唇,眼含不愤的模样中,猛地醒悟过来,“好啊,这是瞧不起我的儿子啊!”

竟为了不嫁给四皇子,而使出这样的手段来!

真以为堵住了这条路,就能断了她的算计吗?真是天真得可以!

想起那因着杜芷萱而被搬空了一多半的私库,淑妃的面容就有瞬间的扭曲,眼底更浮现出浓浓的恶毒来:“我倒要瞧瞧,太后宠爱的荣华县主,先是被武候王世子退婚,再又上赶着与皇子为妾,连侧妃的名份都不要了……”

齐雅欣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欢喜,不过,很快,她就眉头微蹙,再次劝说道:“姑姑,这,怕是不妥。”

“该不会,你以为,我会为了对付这么个黄毛丫头,自个儿出手吧?”淑妃冷笑一声,看着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漂亮光泽的彩绘花瓶,“这丫头一句谗言,可是毁了不知多少人的熊心壮志啊!”

“姑姑,这些年,若非你一直推拒,三皇子和五皇子这两位早已议亲,只待出宫开府,就将正妃迎入门来。”齐雅欣依然摇头,道:“说不准,若,德妃和定嫔知晓此事,还会感激于荣华县主。”

“而,能算计到荣华县主与四表哥为妾,也就罢了。若,不小心被其它几位皇子捡了现成便宜,那么,谁敢肯定那几位,不会为了得到太后的支持,而直接让荣华县主做了正妃呢?”

说到这儿时,齐雅欣朝贤妃居住的寝宫方向看了一眼,提醒道:“那位,向来喜欢隐于幕后,做了不知多少年的黄雀,又如何会放弃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即便大皇子早有正妃,就连侧妃和庶妃的位份都满了,碍于规矩,不能弄死正妃,弄死一两个侧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到时候,只需大皇子跪在太后面前痛哭流涕一番,再对着太后许诺,待到……”齐雅欣伸出手指,指了指天,又道:“从古到今,皇后这一职,可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也不是每位皇后都能安枕无忧,轻松自如地活到老的。”

“这……”苦心酝酿了许久,甚至,眼前已仿若浮现了杜芷萱做了四皇子府里一个不得宠的侍妾,****看自己脸色,被自己肆意搓磨,正私心里欢喜不已的淑妃,也不由得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