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一阵诡异的静谧。

在这种一根针坠落到地面上都能听个真切的安静环境里,钱诗雅突然悠悠一叹:“萱表妹,我知道,过年这一年多里,你对我有着诸多误会。”

“往常,我总想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相必,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可,如今瞧来,从最初,我就错了。”

说到这儿时,钱诗雅特意顿了顿,换上了一种哀凄中混合着怜惜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杜芷萱,道:“虽说‘血浓于水’,更有‘帮亲不帮理’之类的说法,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往后,你在做出某个决定之前三思而后行。”

“哪怕你来不及赶往将军府,获取来自于祖母和婶婶给出来的建议,那么,你也可以咨询你身旁那几位嬷嬷。想必,于情于理,她们都会给予你最中肯,最有利于你未来发展的建议。”

“毕竟,很多时候,许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也算是我这个做表姐的,对你的最后的劝告吧!”见到杜芷萱总算将自己精心熬制的一碗燕窝羹用光了后,钱诗雅心里欢喜不已,眼底也不由得带出了一抹满意。

自此以后,哪怕杜芷萱嫁给其它的人,也没办法再像前世那样成就人人艳羡的“最能生的当家主母”!

而,一个没有了生育能力的女人,会过上什么样痛苦又可悲的生活?这,还用细说吗?!

杜芷萱放下勺子,取出绣帕,轻按嘴角,并未错过钱诗雅看见眼底那抹稍纵即逝的得意和算计,心里不由得轻哂:有“地狱之王”系统帮助,就是这样地“嚣张跋扈,任性妄为”!

只盼,往后,钱诗雅“自作自受”的时候,在那痛苦和懊恼的日子里忆起往昔,想起今日这一幕时,能一如既往地坚定自己最初的信念!

比如说,当初,唯利是图,满腹欲望,连血脉亲情都拿来利用,就更不用说那些与她相交的手帕交的情谊了。

又比如说,为了达成“人上人”的目标,享尽一生的荣华富贵,算无巨遣地嫁入武候王府。

……

瞥了眼若有所思的杜芷萱,钱诗雅放下手里的茶杯,不着痕迹地给了翠芙一个眼神。

接收到钱诗雅眼神示意的翠芙上前几步,麻利地将两蛊用过的燕窝杯盏收拾妥当,并递上两杯新沏好的茶水,道:“小姐,方才,你不正烦恼勇诚候府的那几份贴子吗?如今,难得表小姐来看你,不若,请表小姐代为转交这几份贴子?”

“唉呀!”钱诗雅轻拍自己额头,“瞧我这记性!果然是这段时间太过忙碌,才会连这样一件大事都忘记了。翠芙,回头,赏你一套点翠头面,做你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