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威胁,赤果果地威胁!

被众人一致无视了的武候王妃磨了磨牙,笼在阔袖里的手指也用力地拽着,脸上的表情也有瞬间的扭曲。

可惜,纵然如此,武候王妃却依然不得不咬着腮帮子,认下了来自于安平郡主的威胁举动。谁让武候王虽是开国皇帝赐封的爵位,却是异姓王。而,只要武候王世子一日未袭爵,在盛京顶级世家贵族圈里,她就没办法再像往常那样挺直了腰杆来做人呢!

毕竟,谁敢肯定,如今,看似吃斋念佛,慈祥和蔼,从不插手政事的太后,会否为了安平郡主和杜芷萱两人,而毫不犹豫地插手武候王世子袭爵一事呢?!

于是,待到安平郡主品尝了两块点心,又饮了好几口茶水,姿态无比的优雅自在,不复最初的震惊和无奈时,武候王妃就知晓自己今日前来羞辱将军府,以出被钱诗雅和武候王世子两人联手坑害算计之怒火的念头就只能掐灭,留待往后了。

总归,钱诗雅是将军府嫡亲的姑娘,更是被安平郡主带在身旁,亲自教养长大的,往后,待到钱诗雅嫁入武候王府,只要拿捏着“孝道”两字说话,就不愁不能像勇诚候府的老夫人那般,轻而易举地就将钱诗雅这位自诩心机谋算颇深的姑娘给搓磨死!

待到那时,就能重新为武候王世子谋得一桩真正门当户对的姻缘了!

心里转悠着这些念头的同时,武候王妃也再次抬头,道:“出门之前,我看了下黄历,共找到了三个好日子。”

“一个是六月初九,一个是次年的三月初五,一个是次年的十月初九。”说到这儿时,武候王妃特意顿了顿,颇有深意地说道:“按理来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单从说亲到下聘,成亲,至少需要两年到三年时间的准备。”

“只是,我怕,我们王府能等得起,贵府却等不及了。”这话,就只差没有赤果果地说,已与武候王世子肌肤相亲的钱诗雅,说不定,肚子里早就有了孩子!

究竟是匆忙出嫁,从而遮掩了此事?还是准备充分后,任由这桩丑闻爆发出来?

这个皮球,被武候王妃毫不犹豫地推向了安平郡主。

安平郡主深吸了口气,按下胸口那团好不容易才减弱几分,却又因为武候王妃一番话而再次熊熊燃烧起来的怒焰,神情如常地说道:“这件事,我们需要商量一二。”

“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府,等郡主的好消息了。”这次,不待安平郡主做出“捧茶送客”的姿态,武候王妃就像打了一场胜仗似的,袍袖轻拂,姿态潇洒地站起身,慢悠悠地补充道:“对了,瞧我这记性,竟然忘记了,还需要钱姑娘的生辰八字。”

安平郡主连眉毛都没有抬一眼,继续板着一张脸,神情无比的严肃,但,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像她的面容那般,给人予一种毫不犹豫地拒绝感觉:“等府里商讨好,再与王妃确认后续事项。”

武候王妃抬眸看了眼安平郡主,那团不知何时横亘于胸口,久久徘徊不去的郁气,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略胜安平郡主一筹的欢喜和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