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娘坚毅地道:“妾身遵命,相公放心,妾身不会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程越走到管道升面前时,管道升抓住他的手,认真地道:“相公,你去日本的时候带上姐姐她们吧,曹家三兄弟不是去大都了么?他们忙得过来的。”

程越会心地笑道:“好,我一定带上她们,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管道升嫣然一笑,抱住程越温存片刻,才轻轻放开他的手。

程越钻进马车,向众妾挥手告别,众妾哭送他离开,直到马车消失于长街的尽头。

程越看不到众妾后,微微叹了口气,身子一斜,躺到完泽浑圆的大腿上。囊加真和忽土伦都在外面带兵,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

完泽轻抚他的头发,微笑道:“累了吧?谁让你有这么多女人。”

程越呵呵一笑,道:“真是累了,歇一会儿。”

完泽道:“我看张淑芳她们都带了过冬的衣服,我也跟着备了,会打到冬天么?日本没那么厉害吧。”

程越道:“会的,因为这次我打的不只是日本,还有乃颜。”

完泽头一次听程越提起此事,不由大吃一惊,急问道:“乃颜是东道诸王之首,叛像尚未完全显露,相公就要把他一并解决么?”

程越道:“乃颜不服从大汗是很明显的,难道非要等他举兵叛乱再平定么?父汗心慈手软,我可不以为然。”

完泽明白她说服不了程越,只得道:“可是父汗那里不会答应的吧?”

程越道:“我只会大概地跟父汗提一下。不需要说得太明白。父汗表面上当然不能允许。但实际上他会很希望我帮他解决这个麻烦。必定会用各种办法支持我。你在父汗身边这么久,还用得着我说么?”

完泽自然明瞭忽必烈对乃颜的忌恨,确如程越所说。歪着脑袋想了想,道:“那……相公打算什么时候打?”

程越道:“当然是我从日本回来后,总不能一见面就跟乃颜拼命。征日的计划也不好随便更动,给养还要有时间准备。”

完泽道:“东道诸王合起来的兵力合计可达二十万之多,只乃颜一部就可组成十万雄兵,这一仗不亚于与三大汗国之战。而且我们必须要师出有名才行。”

程越哈哈一笑,道:“如果你希望有战争,理由随便就找得到,你不妨等着看,乃颜那样骄横的人,会给我很多理由的。他不反,我就逼反他。他有反意,就只有死路一条。”

完泽沉思片刻,断然道:“相公说得对,乃颜迟早必为大祸。借机除掉也好。我只担心父汗没有准备,仓促应对来不及。”

程越道:“不。完全来得及,而且我并没有瞒着父汗。父汗为征日的准备随时可以用于对付乃颜。张弘范、奥鲁赤那些将领我也早就提前打过招呼,不用我说,他们必定一早对父汗转述过我的想法。父汗知道我要带十二万兵马征日,依然为我另外预备了十万精兵,而且全是蒙古精骑。只打日本的话,需要这么多人么?父汗是心知肚明!”

完泽恍然大悟,叹道:“原来如此,难怪我一直觉得此次出兵似乎过于盛大,相公和父汗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程越笑道:“用我们汉人的说法,这叫假道伐虢,从我出兵的这一刻起,乃颜的性命就已经在倒数之中,只是他还不知道。”

完泽笑道:“你们男人的事我一个女人家还是没办法都看懂,不过我明白一件事,就是相公你做的事一定是对的,这就足够了。”

程越搂住完泽亲了个嘴儿,笑道:“好老婆,真叫人喜欢。”

说着话,马车驶到别墅,程越带完泽下车,与众妾一起去拜别谢道清和全玖,同时接走阔阔伦和八八罕。

程越推门进去的时候,阔阔伦和八八罕已经在与谢道清、全玖等人话别。

谢道清见程越来辞行,招手要程越坐到她面前,心疼地握住他的手,道:“越儿啊,又要出去打仗,你可别受伤了,更不要像上次那么莽撞,一个人冲锋陷阵。手底下兵多将广,万万不可冒这种风险!记住了么?”

程越露齿一笑,道:“是,儿臣记住了,上次人带得少,这次就不会,根本不需要儿臣再亲自上阵杀敌。”

谢道清心中一阵不舍,伸手摩挲着程越的脸颊,道:“唉,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就总是让我操心。能回来的时候就快回来,别总在外面闯荡,你还得孝顺我呢。”

程越鼻子一酸,含泪道:“是,儿臣明白,待北方事了,儿臣当尽快回临安侍奉母后。”

谢道清轻轻抚摸程越的头发,擦拭了一下眼泪,半晌才缓缓放手,道:“官家和两位王爷在楼上做功课,你去说一声吧。”

程越道:“是,儿臣这就去。”全玖也立时起身,跟程越到楼上,完泽和众妾留在下面陪谢道清说话。

赵显和益王、广王三个孩子在同一间屋里做功课,程越敲门进去,三个孩子立刻停手不写,乖乖上前给程越请安,行弟子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