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加真连忙推辞不要,月烈坚持,囊加真只得收下。

爱不花在一旁脸色很难看。囊加真这样对他未免太不客气,但被囊加真告到大汗那里确实不好,月烈也是为他着想。

程越见事情得以解决,微微一笑,双手向上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众将也随之而起,戴上帽子。

程越率众将走出食肆,随手向爱不花与月烈拱了拱手,就算行了礼。

爱不花勃然大怒。他是蒙古诸王,哪怕朝中一二品的色目和汉人大臣见到他也要毕恭毕敬,更何况他身边还站着两位蒙古公主!区区一名程越手下的将领竟然都这么放肆,那程越就更可想而知了!如果不是他刚与囊加真吵了一架,他一定会上去教训眼前这些南人。

程越理都不理眼睛在喷火的爱不花,走到囊加真身边,停下脚步,对她微笑道:“你就是囊加真?”

囊加真身边的宿卫再也压不住怒火,骂道:“大胆的蛮子!我宰了你!”伸手就要拔刀。程越手下众将早有准备,齐齐向前一逼。脱脱按住那名宿卫的刀柄,冷冷地用蒙语道:“你们要干什么?知道拔刀的后果么?”

囊加真挥手制止了宿卫。不知为什么,虽然这个程越手下的大将对她很无礼,但她一点也不生气。点了点头道:“是,我就是囊加真,你是谁?刚才还没问呢。”

程越上下打量着囊加真,点头微笑道:“好姑娘,的确是好姑娘!大汗生得好女儿!”说完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众将紧随在后。军装笔挺。几十人整齐划一。惊人的威武气势将众多蒙古贵族震慑在当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牵上马,走到门外。

囊加真心中一动,对已经骑上马的程越大声喊道:“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程越转头一笑,也大声对她喊道:“囊加真,你记住了,我叫程越!”

话音未落,向她挥了挥手。两腿一夹,纵马飞奔而去。

张孝忠一面跟上,一面回头高声喊道:“囊加真公主,我们大都督可着实喜欢你呢,哈哈哈……”

众将也随之放声大笑,几十人穿过市集,很快消失在蒙古众人的视野外。

蒙古众人全都傻在当场,刚刚那个人居然是程越!大名鼎鼎的程越方才就在他们身边!难怪看起来气势夺人,手下的大将也个个龙精虎猛,剽悍异常。

囊加真的脸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红过。红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程越!他就是程越!自己竟然当着他的面问了那么多傻问题!

月烈开始还因为这些汉人的无礼很生气,得知这个人是程越后。反而高兴得一把拉住囊加真的手,笑道:“囊加真,这个汉人真不错,跟普通的汉人完全不一样,像个独霸一方的英雄,难怪让父汗都拿他没办法。”

囊加真害羞地故意道:“藏头露尾的,连名字都不敢报,一点不像男人!”

月烈明白她的心思,揶揄道:“你不喜欢就算了,反正还有完泽呢,幸好提前见了他一面,回宫后来得及拒绝他。”

囊加真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瞪了月烈一眼,又红着脸小声道:“我先看到就是我的,姐姐不许帮完泽。”

月烈顿时笑得前仰后合,道:“都是要出嫁的人了,有什么难为情的?听刚才那个人说,程越很喜欢你,说不定真就让你先到先得了,你高兴了吧?”

囊加真甜甜一笑,望着程越消失的方向傻傻地出神。

程越与众将打马找到大军,对遇到囊加真的事提都没提。

歇息一晚,第二天将近中午时分,程越已望见了大都的南门。程越留张孝忠带大军在城外扎营,自己带领护军和亲随继续前行。

忽必烈得到张弘范的通报,得知程越已到,便派程越的老相识——礼部尚书柴椿出城迎接。

柴椿不敢怠慢,早早地就领着礼部的官吏远远迎出城外,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程越一行。

程越见到柴椿十分高兴,彼此见礼,笑声不绝。柴椿道:“大汗早已为大都督准备了府邸,颇为广大,只待大都督受封后,马上就挂匾。在此之前,大都督也尽可随意居住。大汗为了让大都督住得舒服,还特地运来了假山,布置了园林,察必大皇后、南必皇后与两位公主都来看过,只怕大都督住得不习惯。呵呵,大都督还没有进大都就已经深得大汗器重,日后还请多多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