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一惊,道:“这......这可真是难说得很。”

程越笑道:“这还只是其中一种可能,小婿至少可以说出十几种可能。永远别低估你的对手——小婿向来将这句话奉为圭臬。”

文天祥被程越几句话说得额头见汗,感到自己似乎很难追得上他这个女婿的思维。定了定神,道:“我知道了,如果有事发生,我会与杨霆商量,一切由他作主。”

程越向文天祥点头笑道:“岳父过谦了,不过这样做是对的,否则事出突然,如果到时候指挥混乱,必为对手所乘。”

文天祥感慨地道:“贤婿,想你不过二十岁,为什么居然能想到这么多事情?跟你比起来,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

程越忙道:“岳父大人千万不要这样想!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我不过恰好就擅长这些东西罢了,没什么了不起。况且人外有人,小婿每日里活得也是战战兢兢,从来没感到自己有什么好厉害的。”

文天祥依旧感慨,道:“若你能早生几十年,大宋何至于此!不过现在也不晚,照现在这样下去,回复故土,驱敌于千里之外,指日可待!对了,还有你开疆扩土的大业,一定也会成功。”

程越一笑,道:“岳父过奖,没有岳父与诸位大臣还有母后和宫中的支持,我什么都做不到。”

文天祥见他不忘谦虚,十分欣慰。翁婿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文天祥知趣。拉着还在试图再吃一点蛋糕的三位夫人和儿女们回家去了。以免让程越浪费春宵。

程越送文天祥离开后。没有去洞房,而是让宋夫人召赵妙惠到书房。

赵妙惠听到程越找她,没来由地一阵心跳,沉住气,随宋夫人来到她从来没到过的书房。

程越见赵妙惠进来,脸上不觉浮现出笑容,道:“来,坐。”

宋夫人为两人上茶后。侍立在旁。

赵妙惠见宋夫人没出去,心中稍定。不知为什么,她现在有点害怕与程越单独待在一起。

程越从书桌中拿出两大叠极厚的书稿,道:“这些是我走之后你要陆续发表的东西,什么时候发哪一篇你自己斟酌。另外还有一篇小说,你先连载然后结集出版。”

赵妙惠最爱看程越的文章,连忙上前接到手中。宋夫人取过两张厚纸,替她将书稿捆了起来,放到一边。

程越又道:“我此次北上,会将丁香带走。她留在这里我不放心。我知道你那里工作越来越忙,打算派柳娘去你那里帮你。她虽然短时间内未必比得上丁香,但也有她自己的优点,以后你就会知道。”

赵妙惠点点头,忍不住问道:“大都督马上要走么?为什么这么急着找妾身说这些?”

程越一呆,随即笑道:“我大概还有十几天才走,不过正好碰到你就把这些事交待一下,你别介意。”

赵妙惠温柔一笑,道:“大都督也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浪费在妾身身上算什么?”说完突然查觉刚才的话中有歧义,羞红了脸,低下头躲开程越的目光。

程越不在意她话中的语病,笑道:“你说的对,不过已经来了,就听我说完吧。”

赵妙惠坐直身体,侧耳倾听。

程越道:“你大概不明白我刚才说的小说是什么,就是写故事,回去一看就明白,与现在的志怪传奇有点像。我要你看过之后,自己写也罢,别人写也罢,一定要找些高手来接着按照我这种形式写各种小说,题材不限,以百姓喜闻乐见为佳,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

赵妙惠略一思忖,已经明白程越的意思。报纸是给识字的人看的,但大宋识字的只占全部人口的一成左右,其他的百姓想知道些什么就要靠口耳相传。用各种有趣的故事为手段,很快就可以将程越的思想传播出去,也容易让百姓接受。

程越与赵妙惠已经建立起特殊的默契,见赵妙惠对他的意思已心领神会,笑道:“我这一去,少则几个月,多则半年才会回来,你不要想我。”

赵妙惠吃饭时已从宋夫人口中得知原因,现在听到程越当面对她讲,心一沉,不禁黯然,嘴里却依然倔强地道:“妾身为什么要想大都督?难道大都督要扣妾身的薪俸么?”

程越大笑,深深地凝视了赵妙惠一会儿,道:“今天不能相送,你慢走。宋夫人,你替我送赵夫人。”

宋夫人领命,与赵妙惠一前一后,缓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