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站起身来,走到他们面前,低头看着他们道:“你们不懂,我看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的至少一千年。日本我是必须得到的,谁敢阻止我,就让他身首异处。我知道北条时宗是个很骄傲的人,向来不肯服人,但我比他更骄傲。他不臣服我,就得做好以日本为代价陪葬的准备,只可惜你们看不到那一天了。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死得太痛苦。”

一回头,对张孝忠道:“你的刀还没饮血吧?这两个人可称得上勇士,对得起你那把刀。”

张孝忠站起身来,道:“多谢大都督替我找了两个试刀的。”又对这两人道:“你们自己走,还是我推你们出去?”

菊池三郎面然惨白地道:“能为张军长刀下亡魂,是我们的荣幸,当然要我们自己走。但在此之前,小的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可不可以看一下大都督的武器?我们费尽了心机,却始终难以得见。现在我们要死了,大都督总不介意让我们看一眼吧?”

这下连张贵都忍不住喝彩道:“好一条汉子!你若不是想暗害大都督,我张贵定要交你这个朋友!”

程越也不禁赞叹道:“你们两个,我定会好好收殓,不让你们受了委屈,将来我见到藤原经资那个家伙,也会向他给你们索要赏赐。至于你们要看的武器,在这里。”说着从怀中掏出了手枪,递到他们两人面前,又道:“你们可以仔细看。但不能讲。”

源四郎与菊池三郎立刻低着头贪婪地端详起来。程越的武器。早就被蒙上了一层神话色彩。甚至有人说可以弑鬼灭佛。这次他们是以生命为代价才得以一睹真颜,却无法告诉任何一个人。

然而两人埋头观察了半天,却只是能断定这是类似火铳一类的东西,具体怎么用,有多大的威力却完全不得而知。但看到做工精湛的枪身,已足以想像它必然非常厉害。

源四郎不死心地道:“大都督,不知它如何使用?威力如何?”

程越叹息道:“这是机密,就算是你们要死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让你们临死前还这么失望,真对不起。”

菊池三郎道:“大都督能破例让我们察看,已足感盛情,我们去了,大都督保重。如果有朝一日,大都督也要攻打我日本,还望大都督手下留情,不要伤我百姓。”

程越点了点头,道:“去吧,这些不用你们说我也会做。”

两人深鞠一躬。带着些微的遗憾,走了出去。张孝忠浑身充满杀气。提着刀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程越和堂中上下几百人,也都鸦雀无声地目送他们离开。

两人一直走到张府外十几丈开外的一棵大树下,相视一眼,面朝日本的方向跪下,又一齐用日语喊了句什么,就闭上双眼,引颈就戳。

张孝忠走到两人身后,不拦住他们面朝的方向,抽出双刀,慢慢举高,喝道:“两位走好!”

只见双刀如匹练般急斩而下,两人的脖颈处同时喷出无数血箭,人头跟着掉了下来,滚到一边。无头的身体没了意识,也同时倒了下去,随着血液的涌出还在微微抽搐着。

堂上堂下的众人许多都是武将,杀人是看惯了的,并不觉得如何。但其中还是有许多升斗小民和文弱书生,被眼前的场景几乎吓煞。赵孟頫脸也被吓白了,连忙掩过脸去,不敢再看。

张孝忠盯着手中双刀上面的鲜血如水滴般滑落在地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大叫道:“好刀!”又把还在惊魂未定的人吓了一跳。

临安府派来的衙役一直在门口守卫,见到张孝忠当街杀人,无不吓得腿脚发软。急忙向张府中的人打听,才知居然有人刺杀程越!马上又被吓得屁滚尿流。这可是天大的事情,立刻就有人飞马回去禀报。若是程越有心牵连,他们俱都逃不了干系。

现场自有张府的人清理,张孝忠只管回去向程越缴令。

程越让张孝忠重新入席,端起一杯酒道:“今天本是喜事,刚才却被人坏了兴致。不过无妨,打扫干净了,我们吃喝得更痛快。来,为老寿星祝寿,我们满饮此杯!”

众人当然热烈拜场,全都喝了满满一杯,气氛也又活络了起来。

张贵无限感激地倒了一大杯酒,走到程越面前,二话不说,一饮而尽,这才说道:“公子,我张贵这条命从此就是公子您的,您想什么时候要,只管就要了去,我张贵拼死也要为公子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