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中道:“听说程越身边有四妾,都是从阿里海牙手中抢夺而来,个个天姿国色。还有两个侍女,也是姿色过人。过段时间他还要北上迎娶蒙古公主,陪嫁的又会有大批女子,此计真的可行吗?”

徐囊道:“下官来这里的途中,府中的家人传来一件事,说是程越刚从伯颜手中要回了一千余名宗女,此次也随程越来到临安。因为担心上下抨击,所以都住在程越城外的庄园里面。这个程越,一朝权在手,就以解救宗女之名,大肆搜求美女,居然一下子收纳了一千多人。下官以为,此事程越过于猖狂,或可从此事上做做文章。”

众人俱都一愣。

留梦炎皱着眉毛,道:“此事可曾确定?搜刮一千余名宗女入府,这可算滔天大罪,程越为何要这样贻人口实?殊为不智。此事还要再打探一番,如果真是程越色欲熏心,此事就算圣人不敢处置,群情激奋之下,程越也必然被朝野唾骂,民心尽失。倘若不是征集美女,那就很可能是程越的计谋,故意引我等上当,再以妖言惑众、构陷大臣将我等除去。程越如果是如此不智之人,安能有今日?况且他手下人才济济,难道都不劝他么?此事不可不慎,一着棋错,则满盘皆输。”

徐囊听到留梦炎的说法,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忙施礼道:“下官惶恐,险些中了程越的计谋。平章算无遗策。下官惭愧无地。”赶快回位子坐好,不敢再说话。

陈宜中也不由对留梦炎老成持重之言点头赞叹,道:“忠斋公不愧国之栋梁。程越的奸计一眼便识破。只是没想到程越心机如此阴险,与这种小人打交道一定要打起精神才行。”

吴浚又道:“听说程越抓了赵良淳与徐道隆,赵良淳乃宗室,程越擅拘宗室,总可以参他一本吧?”

陈宜中道:“程越拿下吉安州,朝中都装聋作哑。还有人怪赵良淳多事,害朝廷又丢了一块地方。你以为没有人参吗?送上去石沉大海啊。”

贾余庆叹道:“国运不顺。方有妖孽滋生。只盼能渡过此劫,以后才可以安享太平。”

陈宜中道:“虽说如此。王允之计也未必不可一试。请诸公回去各自打探,不计千金,必能得到难得的美人。忠斋公再对其施以恩德,放到程越身边刺探消息也是好的。倘有其他收获。便是意外之喜。若不成功,不过一女子尔,与程越缓和关系亦有所得。他日若与程越决裂,有人在程越身边也多一份把握。”

留梦炎沉默良久,半天才叹道:“可恨程越罚我俸禄,我却要给他寻求美女,还要再赔笑送给他。日后若能得报此仇,必杀而后快。”

陈宜中笑道:“忠斋公何必挂怀?我等暂隐忍一时,由他得意由他狂。不过一黄口稚儿,且看他如此自掘坟墓。司马懿可以扳倒曹爽,我们就奈何不了程越吗?卧薪尝胆。十年乃成。程越傲慢轻浮,可能撑得过十年?姑且观之。”

众人商量良久,并无良策,只能以拖待变,看程越何时犯错再做决定。苏刘义和张彥,要想办法拉拢。对了。再要给程越找一个美女。

程越对自己又有了飞来艳福毫不知情,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他正带着众文武来到他在临安的宅子。

程越的宅子十分广大。比皇宫也小不了多少。本来原来就是一处难得的巨宅,谢道清还怕程越不满意,把旁边的另一所宅子一起打通,都交给了程越。

不料后来又听说程越以后会迎娶蒙古公主,谢道清不敢怠慢,再打通了两处大宅一起又一次赐给程越。

程越还不满足,又让张贵买下了旁边和附近五处大宅。一处给了赵妙惠,一处给了管伸,一处改成学校,另外两处则成了军营,由肖震和马福各领五百人进驻,负责拱卫程府。

好在之前元军兵势大涨的时候,不少官员都逃走了,现在也没好意思回来。所以广大精美的宅子居然很容易找得到。

程越是从后世来的,知道杭州的房价是什么样的天价,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肯错过。再加上部将众多,临安的好房子,几乎被张贵连买带占的一扫而空。

张贵强占的房子几乎都是官员的,以要抓捕脱逃官吏的名义把看房子的仆役赶出去,房子的主人就变成了程越。没人敢去喊冤,临安府没人敢替他们做主。

后来被占的房子主人见局势稳定,有些人就陆陆续续回来。见自己的房屋被占,无不勃然大怒,但打听清楚之后,却不敢来要回房子,谁让他们在危急的时候逃走来着?

张贵的手下一直在给临安府施加压力,弄回来一张又一张地契。再加上原来的房主不敢上门索还,只能咬牙把房契掏出来低价卖给程越。有的房主听说要先调查有无贪占才能还给他们房屋,心中有鬼的干脆把房契直接给了程越,只求不再追究。这一来,除了官家之外,程越几乎成了临安最大的地主。

张贵、脱脱和张孝忠的宅子离程越都不远,众文武有的在临安有宅子,没有的也选得离程越比较近,也好随时听候差遣。

张贵、周世芳和孙富此时也陆结续赶了回来,一起向程府走去。

程越眼下是炙手可热,热得发烫。

留梦炎和陈宜中在朝中被程越当众打脸的事情再加上程越又被封为帝师的消息迅速传了开来,临安府凡有志于官场的终于明白,程大都督才是现在朝廷上真正的主事人,两府丞相都已被架空,就算是太皇太后与太后,也对程越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