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最后一片玻璃随便坠落沧海,其后,诺达的豪华游艇雅雀无声。

拓跋流云眼皮眨了眨,眉宇中杀意沸腾。

这些年为避免江南想起伤心的回忆,周边的人绝口不谈陈龙象,甚至连‘陈龙象’三个字中的任何一个字都不准提及。

毕竟斯人已逝,能够遗忘是最好的结果。

如今陈青帝故人重提,而且是当着诸多商客乃至江南的面,提及陈龙象,这对拓跋流云而言,就是挑衅。

至于今日到场的各路富豪,陡然听到龙象二字,也是心神一凝。

毕竟因为江南恩赐一丈红,了断陈龙象,这件事就成为商场上的忌讳,多年来无人提及,也无人敢提及。

当然到了曹官正这个位置的人,则是另有一番心态。

数年前,陈龙象甘心坐那扶龙之臣,送曹官正,韩长卿,赵重楼问鼎商道翘楚,这几乎是江南道人尽皆知的事情。

久而久之,这种人成为传奇,也成为曹官正等人心中的羁绊。

位居高位者,都不想王朝问鼎后,被某些人喧宾夺主从而导致自身黯淡无光,弄的外界都以为,他们之所以能坐上那个位置,是某些人的功劳。

如此一来,双方弹压下,陈龙象的名字几乎成为禁忌。时下陈青帝贸然提及,等于在犯江南道整个商场上的忌讳。

“这家伙还真是来挑事的。”李倾心撑着下巴,眼神迷恋的凝视陈青帝。江南道的忌讳再令人静若寒蝉,李倾心始终是个局外人,她才懒得搭理这些。

所以整个现场,除陈青帝三人,李倾心最是淡然。

“咔哧。”彼端,拓跋流云五指倏然捏紧,发出一阵清脆到落地可闻的声响,那是愤怒到极致的迹象。

曹官正和曹都督不为所动,单座喝酒。余下的各路富豪,商贾则没那个心性镇定,均在心神紧张的凝视现场变化。

“你找死,我送你死。”拓跋流云缓缓踏出,面相陈青帝,煞意倍生。

陈青帝一手成拳负于身后,一手轻描淡写的掸过胸口,动作自然,行云流水。他似乎对拓跋流云的怒意,丝毫不关注。

江南寡淡眉宇闪现异色,沉默凝望。

她和陈青帝并不是初次遇见,前几日拱桥相逢一面,双方虽然没有交谈,可以江南过目不忘的天赋,陈青帝的音容笑貌,已经印刻在脑子里。

这一刻,陈青帝面对她,笑容恬淡,神色自信。

江南晃了晃神,隐约看到了当年的那个人。他在世的时候,也是这样自信,这样迷人,微微一笑就能融化自己的心。

“流云,退下。”江南出声道。

“副董,这个人太放肆了。”拓跋流云面对陈青帝情绪暴戾如虎狼欲出山,但转至江南时,尽显恭敬和拘禁,“我先废了他。”

陈青帝恬淡一笑。

陆地金刚施施然站到了陈青帝侧前方。拓跋流云神色微变,他大概扫了扫陆地金刚,“你跟我想打?”

“那看你敢不敢过来。”陆地金刚环抱双臂,神色冷酷。

拓跋流云双手握拳,煞气再度冲体而出。

“回来。”江南语气微微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