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近几年江家的日子一直不太好过,就连江轮忠看起来都显得苍老多了。

大概是刚刚确实把她憋得很惨,眼下被问起这个问题,连妮子顿时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我刚刚都还没进院子呢,小月那丫头就出来拦住我的路了,还和我说,不管我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想和咱们老江家再有任何瓜葛,叫咱们别再白日做梦了。我也就跟着说了几句,结果她竟然就把我给推倒在地,还把那一篮子的鸡蛋都给打碎了,这个贱丫头,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您之前叮嘱我不要和那个丫头顶嘴,看我不把她的嘴给……”

“别说了,”江轮忠弓着背,脸色很是阴沉,“这次的事儿就算了,下次再过去,就少提一些东西。”

连妮子被噎了一下,诧异地反问:“爹,她都这样了,你还打算把自家的东西送去给她糟蹋啊?就那一篮子的鸡蛋,可是存了好些天呢,就连小文、小武他们都没吃上啊。”

“你给我闭嘴!”江轮忠有些烦躁地低吼了一声。

连妮子的气焰顿时降了很多,但她还是有些不服气地道:“爹,这话也不是我说的,刚刚小月那丫头可是专门让我给你传话呢,说是他们韩家以后绝不和咱们老江家有任何来往,让咱死了这条心。你看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算咱们再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那也没用啊。”

“真是个眼皮子浅的,若是之前,就算他们家发达了,咱们老江家也没说就一定要贴上去,可现在就不成了,”有些话江轮忠本不打算明说,但眼下瞧着连妮子这样下去肯定得坏事,这才语气不耐地道,“眼下小年那孩子可是都已经考上秀才了,那就等于有功名在身了,不只是在咱们村,就算是在咱们镇,那也是独一份。那些和韩家没关系,都巴不得上前去讨好呢,咱们这和他挂着血缘的,怎么能落到后头去了?”

“可……可以前那些事儿毕竟……”连妮子还是有些摸不清状况,人家考上秀才是人家的,又不是给老江家争光。

江轮忠无奈地瞪了连妮子一眼:“你就不能往远处想想?咱家里老四断断续续地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要是就这么丢开了,那多可惜?还有小文、小武他们,要是也能考个功名在身上,你还愁没福可享?”

“啊?小文、小武也能考上秀才?”连妮子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她之前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真是个没出息的,就只知道吃,”江轮忠简直对这个大儿媳妇儿失望透顶,什么都不懂,还整天只知道坏事,“先不说现年现在在县城里头读书的事儿,就说说里正那边,之前小年可都是他教的。要是也能让他跟着指点指点,你还担心小文、小武不能考上秀才吗?”

连妮子被江轮忠说的好像一下子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一时间不禁想入非非,甚至都开始想着以后两个儿子真的考上了功名,她也能跟着吃好穿好,被人叫一声官太太了。

“这下你总该明白我的用意了吧?小年虽说和咱们是结了怨,但那到底是我的亲孙子,人心都是肉长的,多示几次好,他总会心软的,”江轮忠虽然觉得连妮子这神色十分叫人心烦,但还是稍微缓和了语气,“小文、小武那边你也说说他们,毕竟是亲堂兄弟,以前总在一起打架,那是不外道,多相处着总是好的。”

连妮子回过神来,脸上的欢喜慢慢被担忧所取代:“可是小年现在几乎都不呆在家里,就算我想让小文、小武多找他,也找不着人啊。”

“找不着人就先等着,先找能找到的人,眼下小月不就回来了吗?平日里青梅不也是一直呆在家里的吗?”江轮忠拿烟杆敲了敲桌面,都有些不想和这个大儿媳妇儿说话了。

连妮子这才会意,虽然心里仍然是很不情愿,但想到以后儿子能因此考上功名,自己也能跟着享福,这心里头倒是顺溜多了:“爹,您放心吧,我明个儿再去走一趟,就算只是说几句话也成。”

“你可别再把你那臭脾气摆出来吓唬人了。”江轮忠训道。

连妮子夸张地笑着保证道:“爹您这话说的,以前我那样,还不是因为您没把话给我说清楚,现在我既然知道了,那就算是为了小文、小武,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

“你知道就好。”江轮忠冷哼一声。

“爹,那我就先去给小文、小武他们煎鸡蛋去了啊。”谈话结束,连妮子就又开始惦记那盆里头的鸡蛋了。

江轮忠有些不解:“都吃过饭了,你这个时候给他们煎什么鸡蛋?”

“这么热的天儿,那鸡蛋放一夜也坏了,我去把鸡蛋都给煎了,要不得多浪费啊。”说完这话,连妮子就急匆匆地去灶房了。

江轮忠的眉头挑了挑,他现在都有些怀疑那些鸡蛋是不是连妮子自个儿打碎的了。

另一边,韩度月早早便歇下了,虽然已经一个月没在家里了,但是躺在自己的床上,韩度月还是觉得无比舒服和亲切,因此没躺一会儿,便沉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韩度月起得也早,看着宋大和宋二在院子里练拳脚,韩度月笑呵呵地凑了上去:“宋大、宋二,早啊。”

“小姐早。”两人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满脸笑容地向韩度月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