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深了,斯来院的烛火却没有熄灭,房中有着喁喁私语,为这静寂寒冷的夜平添了一分温情。

汪印一手揽着叶绥光裸的背部,另一手为她抚了抚濡湿的鬓发,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啄了几下,喘息着说道:“阿宁,本座……半个月后就进宫接你回家。”

那么多的不舍得,那么多的心疼,都在方在缠绵的动作间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在许多个瞬间,他都有一种荒唐的希冀,那就是时间能够静止在那个时刻。这样,他和阿宁就彼此拥有,不会因为旁的事情而分开。

越是极致的欢愉,潜藏在底下的便是越深的不舍。

他和叶绥都没有将那些暂别的话语说出口,但是彼此的身体一刻都不愿意分离,即便现在夜已深,仍旧紧紧相拥在一起。

叶绥将头靠在汪印肩膀上,呼吸也有些急促,带着事后特有的娇慵回道:“嗯……我知道,我等你来接我,你一定会来接我的……”

半个月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无法预料,但是她对汪印有着充足的信心,就好像他相信她一样。

即便明天她就要进宫,不能与半令日日相见,但这都是暂时的,她知道自己和半令在不同的地方各自努力着,内心便会觉得充实而期待。

未来可期,况且只是分开半个月而已,她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

雁字无许,相思已重。

叶绥搭在汪印腰腹间的手紧了紧,将整个人更贴近了一些,往他肩膀处蹭了蹭,眷恋不已。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相拥着,一时无语,却都舍不得睡去。

叶绥为了转移自己的不舍,想起了临睡前听到的话语,这样问道:“半令,你说那截断刃的威胁,会真有用吗?”

在得知汪印在紫宸殿中折断了魏离弦的剑刃后,叶绥便让缇骑找来了好些一模一样的剑刃,并且让人放到了寿康宫贤妃寝殿外面。

能够如此不露痕迹,是因为贤妃身边那个被皇上临幸过的宫女鸣鹂,这为他们减少了许多麻烦。

“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如果贤妃真的畏惧,定然会寻求帮助,只要她一动,世子爷就能顺藤摸瓜,查出其背后的势力;若是她没有动静,那就争取到这半个月的平静。”汪印答道。

想了想,他再说了一句:“现在寿康宫没有任何动静,想来贤妃会选择忍下去。”

“半令,你觉得贤妃会是这样顺从吗?真的能忍下这个威胁?”

皇上会忍下半令在紫宸殿的那些威胁之语,是因为皇上另有打算,那么贤妃呢?

贤妃一心作坏,既然已经设了局要对付半令,连国子监教习士子都动用了,又怎么会乖乖地承受功亏一篑的威胁?

这个人能够逼迫他们如此,不会这么简单的。

汪印笑了笑,轻拍着叶绥的背部,淡淡说道:“本座就怕她故作乖顺,如果寿康宫真的有动就好了……且不说这些了,不管贤妃那边如何,我们按计划行事。”

阿宁进宫想办法为皇上诊治,而他……得尽快查到贤妃的证据,这个计划不能因为旁的事情受阻。

对付贤妃并不难,不管是他还是世子爷,都能做到将贤妃击杀,但是杀了贤妃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