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已经是九月下旬,大祭的日子就到来了。

祭奠所用的三牲五仪等物品,早已经准备妥当;太常寺和礼部的官员已备好祭天青词;随行的官员早已集中在京兆,左翊卫等护卫力量,都已整装待发……

诸事情都应齐备,在司天监袁近譬卜出吉时后,出发就定在巳时一刻。

汪印也已准备妥当了。这准备,当然不是指准备什么出行的物品,而是布置好缇事厂、殿中省和运转阁接下来一个月的安排,主要还是针对太子监国而进行的安排。

自从永昭帝定下这个安排好,汪印便开始变得十分忙碌。

他总是早早起来,在缇事厂和殿中省奔波;又是很晚才回家,几乎没在府中用过晚膳。

然而,不管汪印有多忙碌,在叶绥平时的歇息时间里,他总会回到斯来院,守护在外间。

等待叶绥睡着了,他才披衣离开,继续在暇日斋里与唐玉、吴不行等属下商量事情。

在出发前几天,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他才空闲下来,才有时间陪着叶绥。

这会儿,汪印与叶绥正在府中闲步,已是九月下旬了,汪府中依然鲜花盛开,触目依然是繁华丰盛。

桂花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这一切,都极美好。

可是叶绥看到这么美好的东西,心里怎么都提不起兴致。

大人即将随皇上出发去茂岭谒皇陵,时间越来越近了,她的心也越来越舍不得。

到了这个时刻,她才发现,自从嫁给大人之后,她和大人还没有分开那么久的时间。

不管大人有多忙碌,都是宿在府中的,只除了那一晚大人前往密州意外受伤没有在京兆。

这大半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大人的陪伴。

一想到他即将离开京兆那么长时间,她的心便有些低落,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汪印与叶绥并肩而行,素来寡言的他,却有不少话语要说:“小姑娘,本座不在京兆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朱太医和陈太医会准时前来的,你若是喜欢,可以向赵三娘请教暗器使用之术。”

叶绥生辰的时候,汪印送了她几百盒首饰作为生辰贺礼。这几百盒首饰,里面都装有暗器,她这两月一直在熟悉它们。

再者,汪印还教了她不少自保之法,一为增强她的体魄,二也是帮她熟悉暗器的操作。

叶绥有些走神,略顿片刻才回道“……大人,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汪印向叶绥看一眼,忍不住说道:“小姑娘,你……怎么了?”

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精神,眼中也没有什么神采,就连脸容看起来都有些消沉。

很明显,小姑娘心情不好。

汪印脑中想着庆伯这些天的汇报:斯来院中一切正常,夫人跟朱太医和陈太医认真学术医术,闲暇的时候,便打点家事和熟悉那些首饰的使用。

既然一切都正常,那么小姑娘为何会心情不好呢?

庆伯毕竟只是护卫斯来院,并没有贴身伺候小姑娘,可能她的某些事情,他没有观察得那么细微。

汪印心想自己这些天是太忙碌了,不免忽略了小姑娘。

现在他就要离开了,小姑娘若是心中有什么不快,可怎么是好?

听了汪印的问话,不知为何,叶绥感到心中感到更不舍了,不舍之余,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委屈。

大人马上就要离开京兆了,此去便是一个多月,大人他……他心里没有不舍吗?

叶绥抬头看了汪印一眼,很想赌气说没有什么劳大人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