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汪督主的意思,亲事尚有三日的期限,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朱氏一事了。

思虑良久,他终于定下主意,朝管家吩咐道:“将三房人都召集起来,开承训堂!”

听到吩咐的管家一下子愣住了。老太爷说什么?开、开承训堂?!

承训堂,顾名思义,是接受教令或教诲的地方,但叶家人更习惯称呼它为受罚堂。

无他,通常是犯了错,还不是一般的错,才会开承训堂,一旦开承训堂,就会受到严厉处罚。

管家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开承训堂是什么时候了,但肯定是很久之前,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如今老太爷下令开承训堂,难道是要惩罚大夫人吗?

缇骑来到叶家的时候,下人们都在战战兢兢,缇骑一走,前堂上的事便在下人中间传遍了。

当然,他们只是知道大夫人雇了强盗,去毁掉六姑娘的容貌,更多的,便不知道了。

不然的话,光是“云屠山”三个字传出去,叶家便会闹得翻了天。

虽然叶安固和叶安世等人已经下了严令,禁止府中的下人议论此事。

可是,架不住这一次实在是太轰动了,怎么严令都止不住。

下人们相互见面时,都会忍不住窃窃私语几句,这样子一传十、十传百,全部下人都知道了。

现在在听到老太爷要开承训堂,不少下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想去凑这个热闹。——当然,大房的下人例外。

大房的下人仰仗的是大夫人,一旦大夫人失势,他们就失了倚靠,以后还不知怎么办。

比起下人们或看热闹或担忧的心态,叶家三房人的心绪就复杂得多了。

缇骑离开之后,徐氏和陶氏才从各自相公的口中得知细况。

徐氏震惊愕然自是不用说了,陶氏则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冲到兰庭院质问朱氏。

陶氏双眼通红,哽咽着说道:“三爷,这么多年以来,妾身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大房,可是大嫂为何如此狠心?绥儿她只是一个姑娘家,若是毁了容貌,那她以后可怎么办呢?幸好这一次有汪督主这个贵人,倘若没有遇到呢?倘若还有下次呢?妾身承受不了啊……”

叶安世脸色暗沉,手背泛起了青筋,他强忍着怒气安慰道:“夫人不必担心,此次父亲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倘若父亲不给他一个交代,倘若朱氏没有得到惩罚,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在这个事情上,他完全不必与朱氏客气,朱氏何曾对三房客气过?

她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可有将绥儿当成晚辈,可有一丝不忍?

他正想着向父亲讨个公道,便听到管家来报,说老太爷令大家前往承训堂,老太爷有事情要宣布。

听了这个吩咐,叶安世和陶氏彼此对望了一眼。

开承训堂,这可是叶家的一件大事,老太爷由此吩咐,是打算惩罚朱氏吗?

“走,我们去承训堂,去到便知了。”叶安世这样说道,带着陶氏快步朝承训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