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月嗤了一声,看见玄天面不改色地从地宫走了出来,依然是那一副仙风道骨的从容模样,显然对她所谓的欺君之罪不以为然。

注意到身边这些人对他们离开了六年的事情,似乎都还有些云里雾里,临月暂时压下了想找玄天讨个说法的欲望,不发一语地与众人一起去了阁楼的正厅里。

川影亲自去泡了茶,凤栖和临月在宽大的雕椅上落座,倚靠着椅背,让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下,凤栖才正色地开口,“你们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玄天和楚非墨是不是一直留在山上未曾离开,凤栖不知道,但是云听雨和宫无邪显然是不可能离开朝堂太久的。天子年幼,辅政大臣若是再离开,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臣和无邪今日刚到。”云听雨躬身回禀,“主上六年前——”

“坐下说。”凤栖漫不经心地抬手,示意所有人全部落座,“我和临月离开是不得已,至于原因什么的,你们或许是知道了,就算不知道也无所谓,这个问题不重要。至于我跟临月去了哪里,你们就更不必问了,因为没必要知道。”

淡淡的一席话,直接堵死了所有会被追问的可能,也省却了解释的麻烦。

而且他们去的地方,也的确不在一般人的认知范围之内,除了楚非墨和玄天,其他人不知道也罢。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须臾之后,云听雨继续禀道:“主上六年前和皇后娘娘一起离开之后,久久没有还朝。臣心里焦虑,数次派人来凤凰山打探,但是玄天道长和楚公子只说主上和皇后娘娘离开是因为宿命,到了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老道果然是老道,什么时候都不忘故弄玄虚。

临月目光沉沉地瞪了一眼坐在一旁老神自在的玄天,心里闪过没好气——七日之期,结果让他们硬生生等了大半年,而这里却已经过去了六年之久。

他们都该庆幸凤栖人格魅力之大,能得一干心腹臣子无怨无悔地替他守着江山,否则这漫长的六年时间,别说天下大乱,便只是皇族内部乱政,也足以让天下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没想到,臣左等右等,等了足足一年,仍不见任何消息。”

一年没有消息,对于一个刚刚天下大定的皇朝来说意味着什么,自不必说,所以扶幼主登位是唯一的选择。

因为凤栖有言在先,太上皇深思熟虑之后也同意了他的建议,所以小皇子刚刚过了四岁生辰之后,就被扶上了帝位。

而后一年复一年,又过去了五年,朝局稳定,朝臣也不再动辄问帝后的去处,似乎已经接受了帝后失踪的事实,一心一意地辅佐着幼年的天子。

直到前些日子,楚非墨暗中传递了消息给左右丞相,他们惊喜之余,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交代了一下朝政大事,请太上皇坐镇几日,便快马加鞭地赶来了凤凰山上。

此事除了左右丞相和木熙、川影几人,朝上尚未有人知晓,不过太上皇虽嘴上没问一句,但是心里显然是有数的——能让云听雨和宫无邪同时丢下朝政大事,除了与凤栖有关,也没其他的可能了。

简单地说了来龙去脉,云听雨便端着手里的茶送到唇边,优雅地将一盏茶喝了个见底。

连续几日快马加鞭,不眠不休,是个人都会觉得疲惫。

凤栖听完倒也没说什么,转头看向战逍遥和云绯,“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