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看在自己母妃的面子上,凤栖不会仁慈地放过叶家——被人操纵这个理由,远远无法消弭一个为君者面对叛臣的愤怒。当然,这个愤怒之君不会是凤栖,而应该是南秦国君陈楚。

若非有这层亲缘关系,凤栖也不会亲自来一样南秦,真正该行使生杀大权的人也是陈楚。

一切事情都解决了之后,凤栖不那么忙了,皇宫里的软禁也撤了,临月想进宫看看陈楚,凤栖想了很久,才答应。

至于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他为什么会想那么久,临月压根不想知道。

英明神武的年轻帝王,有时候也是很傲娇的。

被解除了软禁的少年天子,此时正坐在御书房里的龙椅上,对着御案上一堆折子发呆,临月让人通报的时候,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愣愣地说了一句,“让她进来。”

临月在御前侍卫恭敬的注视中,优雅地举步而入。

被幽禁了几个月,陈楚看起来气色还好,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苛待,或许宫里的人也想到了叶家的谋反极有可能会以失败告终,为了避免以后被秋后算账受到牵连,是以对这个暂时失去了自由的少年天子从不曾怠慢过。

但是毕竟也是失去了几个月的自由,少年的眉宇间似乎有些迷茫,还有些落寞,临月走到案前静静站了很久,他还没回过神。

“陈楚。”临月皱眉开口,“你还好吗?”

听到她的声音,陈楚才蓦然自呆愣中回过神来,抬眼看向站在眼前的临月,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霎时袭来,冲击着他的脑海和心灵深处,让他觉得动容,觉得悸动。

“临月。”他长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笑开,如清风朗月,“你来了。”

临月在离他不远处的矮榻上坐了下来,“这段时日过得怎么样?没人为难你吧?”

“为难?”陈楚沉默了须臾,撇撇嘴,“宫人当然不敢为难我,但是朝臣都已经反了天了,这算不算为难?”

“外面已经风平浪静。”临月笑了笑,“凤栖替你解决了所有的内乱——当然,你不用感谢他,因为他不是为了你。只是风平浪静之后,朝上官员的空缺得由你自己填补,朝务也只能你自己整顿。”

陈楚静默须臾,“我?”

“对呀。”临月点头,“南秦江山的主子还是你,我和凤栖打算过几日就回凤苍。”

“临月,你没忘记一件事吧?”陈楚抬眼看着她,表情明显有些异样,“在离开凤苍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孩子满月的时候我若是没有派人去送上贺礼,那么就证明我出了意外,南秦的江山我奉送给宸帝陛下了,请他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