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凤栖和临月同时转头朝他看去,表情有些古怪。

“楚非墨,你要改行当红娘了?”临月挑眉,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眸心却浮现一抹深思,“战王才二十多岁的年纪,跟你又非亲非故的,你操哪门子的心?”

楚非墨看的那个女子,是并肩王的孙女,他的意思是让战王和并肩王成为姻亲?

“甭管我操哪门子的心,你只要知道,这门亲事不管对谁都是有好处的,如此即可。”楚非墨说着,视线看向凤栖,以只有他们三人听到的声音轻快地说道,“皇上可征询一下战王自己的意见,若他不喜欢,皇上也不是非强迫他不可。”

凤栖淡淡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可没打什么主意,只是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混吃混喝,也不能整日游手好闲,什么事都不做是不是?”楚非墨耸了耸肩,语气悠哉地道,“天机不可泄露是真的,但是即便我不泄露天机,也照样可以为陛下出谋划策,当然,陛下是否愿意笑纳,臣也不勉强。”

凤栖不置可否。

“并肩王府的这个千金是个识大体的,说句不中听的话,比皇族中的两位公主温婉聪慧得多,性格也比较坚韧。”楚非墨接着说道,语气平淡,并没有特意夸大其词,“只可惜是个女子之身,否则,并肩王府绝不会没落至此。把她配给战王,并不会委屈了陛下这个皇兄,况且并肩王曾经战功赫赫,虽然儿孙不争气,他此前也犯了些糊涂,但是谁也无法否认并肩王府的功绩,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上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凤栖没有说话,一手托着腮,神情若有所思。

楚非墨说完了这番话,就退回到亭子的廊柱下站着了,像个尽忠职守的女官,虽然他方才与帝后低语的举动并没有避过大多人的目光,但是不管隔得近隔得远的,大概都只会以为他在禀报着什么,因为在场的没几个人知道楚非墨的身份,谁也不会认为一个身份卑微的彤史,与皇上皇后会有什么重要的机密大事要探讨。

临月从一旁矮几上的盘子里捏起一块桃酥,放进嘴里品尝着,视线下意识地又瞥向了西侧,与几位太妃和王妃坐在一处的那个年轻的姑娘。

帝后大喜的日子,虽然没有明言下令,但是很多人都应景似的穿红戴绿,很少有颜色朴素的衣衫,这位并肩王府的孙小姐也不例外。

一袭桃红色暗花细丝褶缎裙,露出优美的颈项,外披淡粉色轻纱,衬得她肤色皓白莹润。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只以一根珍珠簪子挽住,墨黑发丝顺着肩背倾泻而下,无形中衬托出一种柔顺沉静的气质。

然而观她的坐姿,沉静之中又分明流露出一种别样的坚忍心性。

楚非墨说得没错,这个姑娘确实比皇族之中的两位公主赏心悦目多了。

“凤栖。”临月喝了口茶,冲淡了嘴里的甜味,转头看向凤栖,“我觉得楚非墨的提议可行。”

凤栖没有意外,淡然点头,“朕也觉得有点道理。”

临月一静,随即缓缓挑眉,似乎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不会采纳他的意见。”

“为什么你会如此以为?”凤栖轻笑,“难道朕看起来就是一个刚愎自用,过分自负的天子?”

“不是刚愎自用,也不是过分自负。”临月看着他,表情有些微妙,“只是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帝王,胸有谋略,并且足够骄傲,再加上你总是神棍神棍地叫着他,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