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看悬。”张正书也压低了声音,要不是四周都静谧,还真个听不见。“咱大宋的那些官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好脸面之外,还报喜不报忧。这事,得尽快透露给皇城司。王庆那阴小子,还算有口齿。”

“得咧,回头就安排。”周铭说道。

“辽国那边呢,什么个情况?”张正书又问道。

“耶律洪基生了一场大病,但朝中都没几个人知道。”周铭低声说道,“这病到现在,都没算好利索。不过啊,耶律洪基倒是能骑马了,狩猎的时候,也能开弓……”

张正书听着不大对劲:“你又是咋知道的呢?”

“我们买通了辽国皇宫里的宦官啊!”周铭说道,“通过蛛丝马迹得出来的,这事也要捅给皇城司么?”

“消息确凿吗?”张正书再问了一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耶律洪基没病,这就玩大发了。”

周铭低声说道:“十有九八是病了,你刚刚到杭州那几天,耶律洪基突然不理朝政了,连带臣子都能见着他。而传出来的消息,只是耶律洪基感染了风寒,叫了医官进去开了几剂药。可我们买通的那个宦官说了,耶律洪基的情况很糟糕。曾经一度昏迷不醒,甚至差点就去了……”

“差点就是没有了。”张正书也很清楚,耶律洪基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挂了,最多是埋下祸患罢了。要知道,耶律洪基算是辽国高寿的皇帝了,起码在正史上,他熬死了四个宋朝皇帝:宋仁宗、宋英宗、宋神宗,还有赵煦,也就是未来的宋哲宗。

可见,宋朝的皇帝身子骨都不咋地,反倒是耶律洪基够长寿。

今年也才是元符二年,也就是公元1099年,距离正史上耶律洪基驾崩,还有那么个两年时间呢。

所以,张正书不担心耶律洪基会随时挂掉,他更担心赵煦会随时挂掉。

“这事要不要捅给皇城司?”周铭再次问道。

“捅吧,也该是让满朝诸公安心一些了,辽国看似声势浩大,其实中看不中用。叫他们打,他们都不敢打的。耶律洪基一旦敢用兵,国内必定会出矛盾。他的身子骨又不行了,国内闹矛盾了,他拿什么兵力去镇压?怎么扶持皇太孙耶律延禧继位?别看辽国是狄夷,其实他们的政治跟我们汉人相差无几了。想要安稳继位,这得手握重兵!”

“小官人说得有道理,所以耶律洪基不敢轻易动兵?”

面对周铭的问话,张正书笑了:“你见雁门关外那些辽国骑兵,动弹过吗?不就是虚张声势的?这是在给宋朝压力呢。”

“怪不得没真动刀枪!”周铭笑道。

“西军打得怎么样了?”

张正书随口问道,“是不是先赢后败?”

“小官人果然料事如神啊!”周铭叹道,“要是小官人去打这一仗,说不定就能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