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厉夜祈的立场上,他不能多说什么,他问道:“那田灵芸是什么态度?”

“她当然坚持生下来啊,上次医生就说过,她的身体情况不太好,能保住这个孩子相当不容易,就算能平安生产,以后恐怕也不能再生二胎。”言洛希为田灵芸感到心疼。

“所以田伯母要她打掉孩子,她才会大受打击,我能够理解她,因为她觉得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站在她这边,她的父母应该会支持她,可是……”

厉夜祈瞧她眉头紧锁,一筹莫展的模样,他很是心疼,“希儿,父母都有父母的立场,他们认为这个孩子拖累了田灵芸,成了障碍,会想除掉这个障碍,也在情理之中。”

言洛希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厉夜祈,你是赞同他们的行为吗?”

“我不是赞同,我只是说这就是人性,也是父母,所以希儿,只要田灵芸立场坚定,就不用在乎她父母是什么态度。”

言洛希推开他,她站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她道:“如果这件事搁到我身上呢?当年你爷爷就是不希望我生下你的孩子,千方百计害我给我灌堕胎药,为此妈妈丧了命,我也被逼背井离乡,难道他们的立场就是对的?”

厉夜祈心一凛,他只是想劝她宽心,不想看她为了田灵芸的事而烦恼,却不曾想会惹得她生气,他站起来,试图靠近,却被她拒绝了,“算了,我今天心烦意乱的,我去和小零睡。”

厉夜祈看着她头也不回的上楼,直到背影消失在二楼缓步台上,他才颓然放下手臂,心里溢满苦涩。

过去发生的事始终盘桓在他们中间,哪怕只是不经意一个相同的话题,因为观点不一样,都会触动某个隐形的开关,让他们为此而争吵。

他知道,如果这辈子不能还妈妈一个公道,那么他和希儿之间就会有一个无形的障碍,无论他怎么都翻阅不了。

言洛希刚上楼不久,田灵芸就从客房里出来,看见厉夜祈坐在沙发上喝闷酒,她缓缓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见厉夜祈抬头来看她,她道:“二洛心思重,很多事情都不愿意说出来,前不久,我碰见徐医生,徐医生告诉我,二洛不久前去她的诊所找过她,但是她什么都不肯说又走了。”

厉夜祈蹙眉。

“你不知道谁是徐医生吧,她是心理咨询师,六年前曾给二洛做过心理疏导,根据她所说,二洛的心理状态很不稳定。”田灵芸一直没有和言洛希说过这件事,因为她了解她,如果她不肯说的话,那么谁问她,她都会说没事。

厉夜祈薄唇紧抿,“她现在的心理状况怎么样?”

“徐医生说,她什么都不肯说,厉二少,你刚才真不应该那样说,虽然你是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但是你忘了,二洛也曾经历过,甚至比我现在的状况更加惨烈。这件事在她心上留下的伤痕,只怕这辈子都难以磨灭。”

厉夜祈此刻后悔不迭,他道:“我那样说并不是事不关己,我只是想让她把心放宽一点。”

田灵芸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二洛,她现在遇到什么事都告诉你,她并不是想要你劝她安慰她,或者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她只是想要向你倾述,你只要安静的当个听众,其实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