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殿下。”貂蝉咬着银牙,梨花带雨,强忍着委屈,右手压着左手,双腿并拢微微屈膝,低下脑袋向刘协行了一礼。

“好了好了,你们兄妹许久未见何必弄得这般生分。”刘协又哪里会真的在意这些礼数问题,连忙走到两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貂蝉犹自轻声抽泣不已,晶莹的泪珠像是断了的线,看得刘协心都快碎成一片一片了,这般绝色,任何的不开心都会让人自责不已。

刘协给戚继光使了一个眼色,背后悄悄挥手,示意让戚继光先下去冷静,貂蝉这边交给他来安慰。

戚继光看见貂蝉这么伤心也忍不住自责自己将话说得太重,只是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当他看见自己那个温婉懂事的义妹竟然变得这般无礼不尊重刘协,他就忍不住生气发火。

戚继光终究没有再说话,低着头退下去了。

“坐下来和我说说”,刘协上前,用衣袖为貂蝉轻轻擦拭眼泪,貂蝉微微一愣,脸色羞红,但没有拒绝,心情复杂地跟刘协坐在了一起。

刘协又道:“你义兄是因为在乎你才会这般动怒,你也不要怪他,要怪便怪我吧,若不是听了我的话,他也不会狠下心来呵斥与你。”刘协同样自责不已,觉得罪魁祸首是自己先前“告状”的那番话。

“只是我不知道,当初你我在宫中的时候是那般美好,为何再次相见却要形同陌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娶你做我的妻子,你如果真的为难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强求的,甚至现在就可以送你离开。”刘协很落寞,一个人自责的时候就很容易糟糕地胡思乱想。

“殿下!”貂蝉忍不住伸出欺霜赛雪的玉手,放在刘协嘴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对不对,你说出来,有什么困难都由我顶着。你这样的女子,不该背受太多的压力。”刘协看着貂蝉眼中的复杂,顿时觉得另有隐情,一把抓住她的双手追问道。

貂蝉身躯微微发抖,那段可怕的回忆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看着刘协的深情模样,努力闭上眼,轻轻说道:“貂蝉幼年进宫,见过后宫太多的血腥争斗。当初殿下的生母王美人,是何等的受先帝宠爱,但先帝一去,还不是立刻就被何太后鸩杀。今日之殿下,于当日的先帝何等相似,可是貂蝉出身卑微,不愿意成为当日的王美人。”

“后来十场侍之乱,皇宫上下皆言殿下已经遭奸人所害,貂蝉哭得很伤心,貂蝉的那颗心或许在那时候也就死了。倒也巧,貂蝉正好被司徒王允所遇。他见我生得貌美,便趁着宫中混乱以收我为义女的借口,强行将我带到他府上。我知道他垂涎的只是我这副皮囊,可貂蝉是殿下的人,我怎么能让他得逞?于是趁他不注意,便自毁容貌!”

貂蝉越说语气越平淡,仿佛这都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什么?怎会如此!”刘协身体一震,难以置信。

貂蝉将手放到耳垂下,轻轻一擦,竟然揭下了一层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更加秀美绝伦的天仙面孔,只是在左边的玉腮上有一道猩红的伤痕十分的刺眼,仿佛像是一条可怕的蜈蚣趴在上面。

貂蝉呆呆地继续说道:“王允还不心死,请人为我打造出这副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又命人传授我舞蹈歌艺。他想要将我进献给董卓,挑拨董卓和吕布的关系,以达到他篡权夺势的目的。若不是殿下,恐怕貂蝉已经……”

“王允匹夫,安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