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刘协就在这里,你可要接好了。”简言看着一脸得意狂喜的张浚,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话音未落,简言以最快的速度,将挟持在胸前的刘协用力往前一推。

“不好,当真有诈!”狡猾谨慎的张浚瞬间就察觉到不对劲,当即就要闪身往旁边一躲。

只可惜,他反应得还是太慢了。早在这一刹那,原本还血亏虚弱的刘协双眼陡然爆射出两道可怕的精光,电光火石之间,原本还抵在他脖子上的玉簪已经鬼使神差地到了他的手里。

刘协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握住玉簪,借助简言推送的力量,整个人高高跃起,宛若一只展翅的金翅大鹏鸟从天而降,狠狠地扑向了惊慌失措的张浚。

“哧!”皮肉被刺破洞穿的声音响起,张浚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有一支玉簪反射着点点寒光,很快就有鲜血从那里汩汩流出,比起先前刘协的不知道波澜壮阔了多少。

“竖子,害我!”张浚一声惨叫,死死盯着因为刚才那全力一刺而累得虚脱倒在地上的刘协,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可双方都知道,这短短的距离成为了永远的不可能逾越。

张浚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嘴里冒出的都是血沫,所有的努力都成为了徒劳,张浚双眼圆睁,寒风吹来,整个身子终究无力地倒下。

功败垂成,张浚死不瞑目!

“家主!”管家悲痛欲绝的哭喊着,眼里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一把抽出旁边士兵腰间的战刀,对着刘协这个亲手杀死自己家主的凶手就冲上来,想要趁着刘协没有反抗能力为张浚报仇。

可是,虽然现在刘协力竭没有了反抗之力,但典韦和许褚早在刘协杀死张浚的瞬间就从后面几步飞跨上来,像两道巨大坚固的盾牌一样,稳稳地将刘协护在身后。简言也见机行事,及时把刘协扶起来退到后面安全的地方。

“找死!”典韦一声怒吼,右手握紧成拳,狠狠向前一击,直接就把冲上来的管家整个人给击飞出去。

管家仿佛遭受重锤击打般,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得换了位置,瘦弱的身子像是纸片在空中漂浮,向后急速地倒飞而去,然后重重地掉在地上,将旁边的士兵都吓得连忙左右逃窜,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混乱。

“管家先生,也死了。”有士兵壮着胆子上前,伸手查看,发现管家已经没有了鼻息,显然是气竭身亡了。

士兵们一下子没了人指挥,全都相互看着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要冲上前为家主和管家报仇,还是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刚才还胜券在握的张浚和管家就接连被杀,巨大的转折震惊得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大胆,孤乃是陈留王,谁敢上前一步,孤必诛他九族!”刘协在韩侂胄他们的扶持下勉强站立着,看见有士兵面露凶光,蠢蠢欲动,立马出声威胁道。虽然声音不大还显得有些虚弱,可是威慑十足,没有一个人敢怀疑其中的分量,也没有人敢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来验证。

“张浚意图谋反,甚至集结这些胆大包天之辈意图加害于孤,幸得诸将力战,又有奇女子甘姑娘挺身相助,更兼将士明辨是非,弃暗投明,反戈一击,共同诛杀叛贼,保孤平安。所有救驾有功之臣,尽皆封赏!”刘协眼见这些士兵开始动摇,立马补充说道。他直接就将整件事给定性,并且还表露出只要你们现在臣服,不但刚才的冒犯之罪不计,而且都是有功之臣的意思。

这些士兵们听了,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他们也是家有老小的人,跟谁卖命不都是一样,何苦为了两个死人而冒犯如日中天的陈留王呢?何况他身边那两员大将之厉害,恐怕就是典韦和许褚那两个在雍丘一战于乱军之中直取上将首级的魔将了。他们不知道要填多少性命才能将他两累倒,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啊。

“拜见陈留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有的士兵有了决断,不再含糊,抓紧机会表现,当即就放下兵器跪下高声喊道。

“拜见陈留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看见身边有人跪下投降,剩下摇摆不定的也有样学样地齐刷刷跪下跟着喊道。

火把如龙,光耀黑暗,声若雷鸣,破碎苍穹。这一场斩首行动,有惊无险,终究还是完美地落幕了。

只是不管是刘协,还是韩侂胄,甘静他们,都没有一个轻松不后怕的。在刘协向他们说出让简言挟持地他假意向张浚投降的那个时候,他们那颗心就一直高高悬起没有放下过。后来简言更是为了取信张浚,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狠狠刺破了刘协的脖子流出鲜血,一度让韩侂胄他们以为简言是真的借机背叛了他们,那颗高高悬起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咙了。

所幸,简言没有让他们失望。而刘协,更是没有让他们失望,成功地按照计划,奋力一击一簪刺破张浚的喉咙,然后又快速地冷静下来,利用自己的身份,只言片语就把这群士兵给哄住,稳定了混乱的局面。不然这些大兵暴动起来,谁也不知道后果会是怎样。

“很好,你们都是大汉最忠诚的将士!节夫,你暂且先节制他们,把张浚的余孽都给控制住,把整个济阴安定下来。事成之后,所有将士皆有封赏!”刘协看着乌泱泱跪在地上的士兵们,丝毫不吝啬夸奖和赏赐,帝王心术,在这瞬间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喏。”韩侂胄恭恭敬敬地接令,然后又拿出了他平时的雷厉风行,立刻指挥将士们去捉拿张浚的余党。这件事对掌握悬镜司的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殿下,大势已定,你先休息一会吧。”简言看着刘协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面色十分的苍白,很是担忧。

“好……”刘协见韩侂胄已经带领着士兵们离开,放心下来,不再强撑,正要答应,眼睛一花,大脑天旋地转,便失去了意识向后一倒,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