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家常来香小饭馆。

傅芸熙请客。

点了一桌子的菜,要了瓶红酒,八九十块钱一瓶的。

饭菜呈上来,推杯换盏间,傅芸熙问道:“小辉,你真的在财大念书啊?”

傅芸熙一脸的向往,当初为了那个人,毅然离开学校,初中没念完就跑了,还跟爹妈闹掰。

现在想起来,那会儿自己真傻。

离开学校后,就一直想回去,可回不去了。

听张辉说在财大念书,傅芸熙不知道有多羡慕。“可是,你不应该还在念高中吗?怎么一下子上大学了啊?”

张辉摇头苦笑。“升国旗的时候,我把马毕打了一顿,被校长开除了。”

现在想起来,真是唏嘘不已。

就因为八千块钱学费,张辉当时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天空失去了颜色,人生变得晦暗,看不到一点希望。

当时张辉打死马毕的心都有,就差没跟马毕同归于尽了。

到今天,回头看,就觉得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自己年轻,四肢健全,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离开学校后,我也没想着再念书了,后面开了个一公司,生意做的比较大,公司要上市,各种问题,我完全不懂。”

“没办法,只能找个学校再念几年书,充实一下自己。”

“你呢?你跟那个人怎样了?”张辉嘴里说的那个人,叫关远修,傅芸熙的男朋友。

说起来,这个关远修当初念书的时候,也是学校里边的风云人物。

那会儿张辉一个礼拜的伙食费加零花钱才五块钱,加一罐子咸菜,那就是他一个礼拜的开销了。

一般人,家里稍微富余点的,也就是十块,十二块这样。

够吃。

有的时候实在嘴馋了,买个三五毛钱一把的瓜子还是可以的。

人家关远修一个礼拜二百块钱。

张辉他们一个班男生,三十多个人的生活费加一块,才抵得上关远修一个。

他们早上吃稀饭,关远修吃田螺炒粉,中午晚上大鱼大肉,晚上下晚自习还有夜宵,他们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口渴了,关远修喝汽水,喝可乐,他们只能喝自来水。

连老师都没他过得滋润。

班上学生基本上都是东襄县本地人,关远修是洪州人,大城市来的。

具体什么来头,张辉不得而知,不是一个班的没接触过。听人说关远修家里是搞工厂的,他爹特别的有钱,富二代。

“富个屁!”

提起关远修,傅芸熙就来气,几年的青春真是瞎了眼了。“他爹就是一工薪,在厂里面做事儿,应该是当主管还是厂长来的。”

富豪谈不上,不过比一般人还是稍微强点。

“后来经济不景气,厂子倒闭了,他爸也没了工作,一直处于待岗的一个状态,高不成低不就,干脆就没去上班。”傅芸熙徐徐说道。

关远修的家庭背景,傅芸熙具体也不是很清楚,听说过一些。

反正打那以后,关远修日子不好过了。

兜里没钱,偏偏又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为了弄钱,关远修成天跟那帮人五人六的社会残渣混在一块。动不动就跟人干仗,讹人,完了还收保护费什么的。

傅芸熙跟着他吃不少苦,经常连饭都吃不上,这也就算了,既然决定离开学校跟他,再苦再难,傅芸熙都能忍受。可谁知道关远修后来又找了个女朋友,当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傅芸熙也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