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屿瞅着对面站着的男人,笑的分外不走心,叹气道:“可是我不想见你呀。”

男人清隽俊秀的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蹙着的眉头掩不住失望,只是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只能用虚假二字来形容,那双灰眸中经久不散的笑意始终叫人觉得头皮发麻。

白青屿记得这男人叫:阿彭……

对于白青屿的冷淡,阿彭以耸肩回应,仍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开口道:“不想见还是见到了,有时候命运就喜欢和人开玩笑。”

“别装文青,不符合你坏蛋的人设。”白青屿善意提醒道。

阿彭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她一会儿,托肘撑着下巴,道:“你很镇定。”

“面对你好像慌乱和示弱都没什么用,”白青屿以同样的姿态回敬他,“煞费苦心把我引过来,应该不止是为了叙旧吧,不妨开诚布公点,你们巫族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阿彭竖指放在唇畔,摇了摇,灰眸迷迭着引人堕入深渊的异彩。

白青屿不得不承认近处这个男人的皮相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不同于凤三的颠倒众生的仙人之姿,亦或是姬夜染山水墨画般的浓墨重笔,也不是自家二哥表面芝兰玉树背地里腹黑诡谲的那种矛盾。

他清隽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是说不出的好看,灰色的眸子里藏在秘密,也像极了他这个人,如笼罩在雾中。

神秘、莫测、引人入胜……

而但凡神秘者,过分的去窥探往往没撒好结果。

白青屿给自己的好奇心早早的画上了句点,她着实不想与这个巫族男人有太多的牵扯,甚至于迫切的想掐灭他眼睛里对自己燃起的那抹毫不遮掩的‘欲’望。

“不是‘你们’巫族,而是‘我们’。”阿彭纠正她的口误,笑道:“上次走的太急,有些东西忘记交给你。”

“我不要。”

“那东西可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阿彭灰眸中豁然闪起一抹亮光。

白青屿心里警惕大生,鼓动全身妖力防备着他出手。

下一刻,她却僵住了,一股颤栗感从灵魂深处传来。

一次、两次、三次……她的灵魂在颤抖,脑中纷飞而过无数道画面,是那些她曾在梦中所见的场景,而这一次那些场景再不似梦中那般遥远,一张张组合贯连在一起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她’睡在祭坛之上,阿彭从‘她’身体里拿出了巫咸秘录,他咬破了手指将自己的精血滴在秘录上又从新将秘录打入‘她’的身体之中。

画面最后,是阿彭望着‘她’的眼神,哀伤而深情。

阿彭说:我们会再见的……

到时,你一定会重新记起我……

他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白青屿脑子嗡的一震,猛地睁开眼,不知何时起她竟已躺在了那张摇椅上。

像是做了一场梦,屋子里除了摇曳的长幡再不见阿彭的身影,右手手背上有一种滚烫的刺痛感,她下意识低头看去。

一道诡异的形似太阳的图腾出现在她的手背上。

白青屿心里凭生出一种茫然之感,她伸手用力去揩除了在手背上留下一道道红印外,那道图腾却纹丝不动如刺青一般,让她不禁想起梦中阿彭亲吻手背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