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澜渊来到太烨殿时,已是傍晚时分,华灯初上,明跃着温吞柔光伴着地面上镶嵌的明珠将殿中照耀的恍若白昼。

白青屿坐在侧殿的屏风之后,懒洋洋的卧在榻上,她身下乃是一块通体瓷白的乳玉,瞧着似有寒意但触之却分外温暖,躺上去后更不却坚硬硌骨反而柔软的如睡在棉花上一般。她整整一下午就如条软骨虾般瘫在上面,听着绝色给自己科普青丘与妖界的近况。

中途遇睡意连连,醒过来后又馋虫上脑,好在绝色等人都知她贪食,早早就预备好零嘴在殿中摆着。凤澜渊撩帘进来后便见着自家漂亮媳妇儿躺在玉榻上猪拱槽般的鲸吞海吸,这场景真真一个‘辣眼’矣。

踢开脚边的瓜皮果屑,凤大爷仍觉有碍观瞻,袍袖一挥这些垃圾顷刻消失不见,殿中整洁如初,忽得一块西瓜皮砸在他脚边,汁水溅射了半边长袍。

凤澜渊皱了皱眉,无奈的叹了口气,强忍着洁癖将那瓜皮处理后顺便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回到自家媳妇儿跟前,目光忠诚且轻柔,“砸也砸了,夫人可要骂上两句才能消气?”

白青屿故作不知的扬起脑袋:“生气?我生哪门子的气?”

“有两朵烂桃花闯到殿中碍了夫人的眼,此事为夫有错,该在夫人来之前就将这满山桃树斩尽才对。”

白青屿忍不住嗤笑了声,美目斜睨而去,“斩完了这山还有那山,你忙得过来吗?”懒洋洋的坐直了身子,她轻瘪的红唇带着不满:“区区两朵烂桃花而已,岂能扰了我的心情。我倒是不介意有人送上门来给我解闷,就怕一个不小心下手狠了,某人到时候怪我误事。”

“敢叫夫人不开心的,皆该斩杀。”凤澜渊柔声说道,一字一句间杀意却如实质。

白青屿美目一闪,知他从不会有虚言,心里若无悸动那才有假。这只臭狐狸呀,见缝插针的本事实在太强,一旦入了他的网便再难逃出去,细细想来,白青屿觉着自个儿在不自觉间就已被他困死了。

自己不气是因为知道今日那两朵烂桃花决定动不了这死狐狸的心,可假设真有那一日,出现一人碍了自己与他的大好光景,白青屿自问做不到从前的洒脱,莫说是将那人扒皮抽筋,便是更狠毒的招数自己也用的出来。

“今日听绝色说了青丘现今的情况,似并不怎么乐观,你那两位侄孙女背后之人似乎有些别样心思。”

妙音妙颜二女的曾曾祖父,青丘东襄王涂山臻。论起辈分来连凤澜渊都要管其叫一声叔叔,说是真的万年老妖也不为过。千年前凤三为万人之上,以无可匹敌的实力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利,自是无人敢有二言。但今时不同往日,妖界因他受重创,狐族内部动荡百年,这位老妖王也乘势而起,握住了权柄。

狗吃着了肉骨头也不会松嘴,更何况是一个老怪物呢?

关键还是凤三的真身仍被封印着,不取回真身他便无法恢复至颠峰时期。镇压叛逆,收回君权还有什么比得上绝对的武力?

白青屿平日虽不喜动脑,但绝非一个傻子。这也是她今日没有贸然和妙音两女起冲突的一个原因,地盘没有踩热乎之前贸然出击那是傻子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