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唯江水滔滔声响作。

白青屿修炼完之后,拉着黑泽与百里寒几人去甲板上喝了半斤黄酒,好一番嬉戏打闹才作罢回了房间休息,待明日一早大船便可着陆。

这大江上船家自己酿的酒最是醉人,往日白青屿一斤下肚也不见熏熏然,这会儿却有些头重脚轻了。

房间里并未燃灯,将房门一关后更是黑漆漆的一片。

白青屿刚将门栓插好,一股混杂着草木气息的冷香从背后传来的同时,她被人抓住双手重重的压在了门上。

“你倒是越发长进了。”男人喑哑的声线中夹着些许怒意,气息吹拂在耳畔,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爬满了全身。白青屿猛打了一个哆嗦,本有些微醺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大半。

“凤三狐狸?!”

黑暗中,凤澜渊薄唇紧抿,微眯的银眸里写满了不渝二字,他伏在白青屿耳畔轻哼了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胁迫:“一段时日不见,夫人就忘了该怎么称呼自家夫君了吗?”

白青屿分明从他话语中听出几丝怨妇的味道,一时没忍住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抵在门上的小脸不由自主的挤眉弄眼,“我一直都是这么叫你呀,死狐狸,臭狐狸,坏狐狸……啊……”

笑声陡然转变成惊呼,她身子猛的被扳正,麻布口袋似的给人扛在了肩头,脑门顿觉充血,刚刚下肚那半斤黄酒差点就给颠喷了出来。

“你要带我去……”话还没完全问出口,门就被推开,凤澜渊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河风迎面灌来,白青屿猛地一呛,咳了半天才顺过了去。她抬起头一看苍茫天幕上明月当空,下方河水幽幽漆黑似无垠不见底的深渊,凤澜渊竟是扛着她站立在了河面上!

“放我下来。”她下意识的说道。

“好啊。”

男人回答的极其痛快,白青屿立马察觉到不妙,她刚要改口人已被抛了下去,落在冰冷的河中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河水。

等她好不容易狗刨式的冒出了头,张嘴把河水吐了出去,开口就骂:“凤三你大爷!”

白青屿龇牙咧嘴的抬起头,就见明月映照下,自家男人笑的仿若一个勾魂摄魄的妖孽,银发银眸盛过月辉,他半蹲着身子像是欣赏着什么滑稽表演似的,俊脸上挂满了愉悦的笑容。

白青屿一边狗刨一边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丫有病!”

“夫人酒可醒了?”凤澜渊笑眯眯的看着她,语调悠闲,颇有点报复过后的得意。

白青屿一阵磨牙,这何止醒酒,这特么简直提神醒脑!这死狐狸冷不丁出现,一出现就给她搞事情,自己又是哪儿开罪这大爷了?捉弄人的手段敢不敢再幼稚点!

“拉我上去!”

凤澜渊轻勾着唇角,状似困惑的说道:“刚才不是夫人自己说要下去的吗?”

白青屿脸皮一阵抽搐,她猛地伸出手抱住凤澜渊的腿,朝下狠狠一拽。

没有反应,再用力,依旧纹丝不动!

靠!白青屿心里一阵怒骂,这厮站在水面上自己居然还把他拉不下来。

凤澜渊喉间一阵轻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一边狗刨一边抓狂的模样,颇有种赏心悦目之感。